“是,公子。”
直至走到山下,容澄望了眼天色晴朗,又改变了主意,“先不回去了,在城里逛逛。”
身后依然是听从的应诺,“是,公子。”
待见识过永州城真正的热闹容澄才说乏了,此刻已暮色凋零,马车停在了城西连丝街的街尾,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原是本地大户的家宅,在半年前被惊雨买下更换了门楣上的牌匾,现是“紫气东来”四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
夏风搀扶着她走下马车,抬眸,房檐下挂着四盏等她归来的灯笼,同王府的样式一模一样,在尚有余辉的傍晚带着一丝温暖。
门口站着位年老的管家,笑道,“公子快进来外面风大,晚膳都准备好了。”
这是她在永州城的居停之所,一切都按照王府的规矩仆从众多。待她用过晚膳又沐浴更衣后,夜终于走了过来,满天的星斗在头顶熠熠生辉,长街的喧闹停歇归于寂静。更夫点着盏鬼火似灯笼敲响了梆子,巡过整条连丝街。
侍女端着安神汤进来,容澄正从大开的窗户看着院子里的满地银霜,清冷幽凉。她面容生得十分姣好,换做男装平添几分英气,如今坐在那儿双眸漆黑如墨素色白衫半敞,更十分俊朗。侍女将安神汤双手呈上,面色一片绯红,只敢偷偷去看端坐于桌前的公子。
“公子,进安神汤。”
“放下吧。”
“是。”
侍女放下汤碗垂眸退下,走之前还不忘将窗户合上关切道,“夜深风大公子还是早些休息吧。”
容澄微笑温暖如春,“多谢。”侍女面色更红,羞怯的退了出去。
她提笔给父亲写了封报平安的信,草草数语只诉自身平安说了沿路风景,绝口不提阎罗殿半分,写罢折好将笔搁下欲唤人进来送信,却有一阵劲风猛然将窗户吹开来,将她接下来的动作打断。窗门大开狂风扑面,霎时纸张纷飞,衣袂招展,这不仅仅是风,而是夹杂了一股浑厚的内力在袭向她。
竟能直闯到此说明来人武功很高,不可小觑。咻的一声,羽箭极速的破空而来,惊雨在对面屋顶手持赤灵弓,扣弦发矢。三支羽箭齐头并进,分别s,he向刺客三处大x,ue。来人听见身后急切的风声,身形在空中一旋堪堪躲过三支羽箭,三支箭钉在了地板上,箭头没入两寸有余。
刺客双脚一落地羽箭就追了过来,他借力凌空欲找出路,却被连发的羽箭封住了退路。容澄立于桌前双眸依旧无风无波,但面色如同罩了一层寒霜,开口冰凉,“来者何人?”
“在下来了这一会儿工夫还没能近公子身,公子又何必动气。”在惊雨的羽箭围杀下,此人不仅身轻如燕,灵活翻飞,还有如此闲心嬉笑,可见武功绝不在惊雨之下。
黑衣护卫从门外蜂拥而入将容澄紧紧护住,一双双眼睛只是锐利盯着在箭雨中躲避的刺客,夏风未到他们要先确保公子安全。其中一名护卫回身说道,“今晚刺客来了两拨,第一拨来了五人均是用剑的高手,夏风在前院正被他们缠住。后来的几个均是轻功了得,我们分了几批人追踪都被甩掉,幸好惊雨一直守在公子院外。”
容澄冷冷道,“有备而来。”她又道,“你们几个去帮惊雨。”
“公子,夏风未到之前,我们不能离开公子。”
“听公子的。”一道青影极快停在容澄身边,是衣袍带血的夏风。
容澄眸色更冷,“伤势如何?”
“夏风没事,前院死了两人重伤三人。”夏风目光灼灼,战星在他的手上如一泓秋水。
黑衣护卫如同潮水般涌向刺客,刺客轻功虽好但近攻较弱,这批护卫是惊雨一手□□,武功自然不差,刺客的阵脚稍显慌乱。箭雨停了下来,护卫围着刺客成一圆形,两两协同分攻上下,包围圈会一点一点缩小,像是围猎绞杀一样死死的困住对方,耗损他的气力。
阵型多变进攻不止,加之配合默契招式狠毒,刺客眼见着没有希望,大呼道,“我区区无名之徒,哪用得着十二公子如此招待,还请公子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容澄不语自有另一人答他,“我自创了这套阵法后一直未能在公子面前演练,今日正巧,还请这位大侠用出毕生所学指点一下我这阵法,好让惊雨日后多加改进。”
刺客大骇,尚未找到脱身之法已被数剑穿过身躯,如同一只浴血的刺猬,倒地身亡。护卫将尸首面上黑布扯下辨认过后回身道,“是百步游的赵随柳。”
惊雨道,“赵随柳轻功极好,又是百步游的嫡传弟子,能差遣此人来刺杀公子的,除了当今武林盟主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又听人在门外禀道,“前面死的是浪子剑客武鸣与塞外的马六湖,百步游门下子弟全都剿灭。”
见容澄脸若寒霜惊雨道,“公子,先去书房暂住吧。”容澄不语踏出房门,他又吩咐清扫房间后方跟了过去。
书房内点着一盏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影难成形,容澄端坐于桌前目视前方,面色已如常。
“程浩此次用意一来是为了试探公子虚实,二来也是给公子威示,不过依照今夜几人行刺的武功来看,程浩的真实目想必是要力挫公子,更甚者是要一举解决掉公子。”
容澄只问道,“夏风,逃走几人能否追踪到?”
“能。”打斗中,夏风的掌风中夹带着寻根草的粉末拍向几人,除了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