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自己的胳膊是他谈判的人质似的，便任他抱住往阳台走。王源被他带着来到阳台，就看到竹篮小窝里，像小雪球一样的白团子正安稳缩在软垫里打盹，像是刚吃饱安睡的模样，耳朵耷拉的样子十分乖巧，一点儿也没有刚被五花大绑的自觉。

王源想伸手去摸摸它，王俊凯却冲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它睡着了，你别吵它，小心它起床气。”

王源觉得他这话怎么这么语带双关。

王俊凯顺势把他搂在怀里，这下王源安分了：“不气了？”

“你怎么可以绑小动物。”王源义愤填膺，“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不择手段！”

“好，我不择手段。”王俊凯居然没皮没脸的承认了，“谁让你生气老不好，还傲娇上了。”

“谁傲娇了？”

“谁生气谁傲娇。”

“反正不是我！”王源冲他吐吐舌头。

两个人斗起嘴来，最后以王源咕噜叫的肚子结束了没营养的争执。王俊凯摸摸他的小肚皮，一本正经的逗他：“我刚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王源不好意思的辩解：“我没吃晚饭啊。”

“我去厨房给你做。”

王源却突然抱住他的身子，脑袋埋在他颈窝间小声说：“王俊凯……”

“嗯？”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是嵩山无情…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不会……”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自己也觉得矫情，把脑袋深埋进王俊凯颈窝，嗅闻着他脖颈肌肤的气味。

这尚未说出口的话像是一个隐晦暗哑的秘密，包裹着不安被吞咽进了尘埃里。

王俊凯愣了愣，温柔的圈住他的腰。

“傻子。”

“……”

“人总爱自寻烦恼，这世界没那么多假命题。我遇见了你，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以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他指腹轻轻磨挲着王源后颈那颗痣：

“重要的是——我们遇见了，就一定会相互吸引，你懂吗？”

第十三章

王源默不作声倚在他身上。

王俊凯不经意间说的话份量太重，只言片语尤为深情，随随便便就搅得他心底乱了方寸。本来，若他以诱哄口气劝自己不要多想，王源也就听听罢了，可偏偏王俊凯语气认真，尾音掷地有声，每一下音节都凿在王源心口，笃定得像块坚硬的磐石。

“嗯……”

王源闷哼，算作回答，实则却是掩饰自己心底温热。

他忽然察觉自己与他力量上的不对等，不是年长几岁，也不是社会经验，仅仅是在看问题的角度和情话技巧上，自己都没法抗衡。表面维持着沉默，内里却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句匹配的话还给对方，懊恼不已。

“王俊凯啊……”只能口中不自觉呢喃他的名字。

这反应青涩又笨拙，王俊凯却很受用。他发觉王源特别动容的时候，连亲昵点儿的称呼都叫不出来。可偏偏那单调的三个字，硬是被他念得百转千回，像是演练了千万种语调，只为叫出他的名字。

两个人抱在一起温存了一会儿，王源就觉得后颈痣周圈的皮肤很烫。王俊凯指腹刮过的地方像被点燃的火芯，烧得慌，他缩了缩脖子，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像敏感多动的小动物。王俊凯觉得可爱，忍不住凑上去坏心眼的吮出一两个不明显的红痕。

“我饿……”王源耳廓发红，那触感太明晰，他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想吃小龙虾。”

这话一出，王俊凯立马从亲热的氛围中转了态度：“你就不能吃点健康的东西？”

“小龙虾怎么不健康了？”

“马上8点了，就算我们现在开车出去吃，你吃完也要9点过。”王俊凯指着墙上的电子钟，“那么辣的东西，你晚上消化得了？”

“当然！”王源斩钉截铁的发誓，“我有专门的胃来装小龙虾。”

“哦？”王俊凯冷笑着伸手掐了把他的脸，“那是不是还有一个专门的胃来装烤肠？”

“4444，你很懂。”

王俊凯：“……”

半个小时后，王源对着餐桌上那盘色泽鲜美的咖喱鸡饭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