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尤长靖应和道，“眉间和眼部有白色的纹线，爆炸时产生的强光让他反射性闭眼，所以他一定是面朝炸弹的。”

“二号死者，姓名张北，男性，年龄28岁。”林彦俊扫了一眼解剖台边的记录。

“这个人除了耳朵没了之外就没有外伤了。”拍摄了几张尸表照片的juin放下相机，“他肯定不是死于耳朵出血吧？”

“当然不是。”尤长靖忍俊不禁，“juin你看了那么多电视剧，不知道有一个东西叫内伤吗？”

juin一脸无辜地指着林彦俊，“他刚才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这次不是骗人。”林彦俊拈起一柄崭新的解剖刀，“你确定要留下来观摩吗？二号死者的内脏损伤一定很多，我猜测场面不会很好看。”

林彦俊话刚说了一半，juin已经溜到了墙角，满脸笑容道，“你们忙，你们忙。”

二号死者的解剖过程远比一号死者更加漫长，juin从漫天霞光等到华灯初上，借着路灯的光专心数着窗外一棵银杏树的叶子。其实juin很难集中注意力，初秋时节，风起叶落，每次一有叶片簌簌而下，juin也很难忽略时不时从解剖台传来的几声开膛破肚的声音，和随之飘来的两位法医的语声——

“心肺有挫伤，应该是撞击胸骨和肋骨形成的。”

“肝脏有破裂口。”

“脾脏也有。”

“胃内容物已经被排空了。”

“脑组织有点状出血。”

……

“咕咕。”

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的juin立刻捂住自己的肚子。两位法医倒是见怪不怪，尤长靖手上不停，开口问道，“juin你饿了呀？等一下我们结束了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我的胃饿了，但我的大脑不饿。”juin把手肘支在窗台上，“此情此景，我实在没有点菜的心情。”

“胃饿了就要吃，只是你的下丘脑还没有给出饥饿的反应而已。”林彦俊略带严肃地说，“我们要开始缝合二号死者了，还差最后一位，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想一下晚饭的菜单。”

“还是算了吧，不想还好，一想更没有食欲了。”juin撑着窗台站起身走向笔记本，“二号死者的死因是？”

“爆炸的冲击波损伤。”尤长靖总结道，又抬起头对林彦俊粲然一笑，“你猜我想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