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孟闲的错觉,他觉得沈行说这话语气格外不善,怕是对洛复有什么意见。
洛复惯会察言观色,他虚虚地哦了一声。
“你还回去吗?”孟闲问。
同时孟闲忽然起身,身上很自然的前倾,沈行心中警铃大作。
不远处洛复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瓶矿泉水,就这样扔到孟闲手中,矿泉水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孟闲坐下。
“……”
沈行转头想看看外面的天气,然而窗帘却拉得紧紧的,严丝合缝的盖住了外面的景色。
沈行无奈的回头,然后他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孟闲的脖颈,对方正微仰着头喝水。
沈行看着对方的脖颈,忽然想起那天酒吧里对方也是这样,渐渐的不知怎的面前骤然浮现某个炎热的盛夏,某个人沾了水珠的脖颈。
他觉得他可能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清醒,不然怎么会萌生出这样奇异的想法,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玫瑰花就玫瑰花,巧合就是巧合。
怎么可能面前这个花花公子就是自己的哥,他可完全不知道他哥是这样的身份背景。
沈行不知道洛复一直盯着自己,每个细微的面部表情都被洛复尽收眼底,看见那个一瞬间的失神,洛复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沈行没有离开,一来外面天色已晚,他并不是很想回去,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
他此刻已经洗漱完毕,身上穿着据孟闲所说是没有穿过的备用睡衣,但是他觉得这衣服孟闲穿过。
他觉得有时他的某些想法可以纳进矫情的范畴,每时每刻他的脸上都明晃晃的写着:“我想一个人待着,别来烦我。”
但实际上要是真有个他不讨厌的人来烦他,他可能还会欣喜一阵子。
他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欣喜的。
他没注意到怎么孟闲就变成了“他不讨厌的人。”
“孟闲。”先开口的竟是沈行,他说完名字低头不知道想了什么,接着说:“你是真心的?”
沈行一记直球打得孟闲猝不及防。
孟闲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感觉目光怎样放都不好,他想低垂下来,但忽然一想,这样怕是显得心虚。
他直视着沈行,嘴唇动了动,道:“真心。”
沈行凑近,脸几乎要与孟闲相贴,孟闲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丝丝高烧未退的灼热气息。
沈行:“证明?拿什么证明你是真心的?”
开始孟闲可能还会认真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如今孟闲看沈行的戏谑的神色,心底凉了三分。
根本就不是直球,打来的原是一颗涂了黑白油漆的□□,“呼”的一下喷发出障目的白烟,缓缓归于平静。
孟闲想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因为他知道对方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他还是学着老套连续剧里的说词,一字一顿地讲给沈行听:“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一片寂静。
洛复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在这个封闭的小屋子里,两人的呼吸都格外急促。
“我,我去复习了……”沈行小声说着,下床,到了门口,忽然停下来。
孟闲会意:“出门直行再右转是书房,门口有盆黄玫瑰。”
又是黄玫瑰吗?
沈行魂不守舍地回答:“谢谢。”
孟闲担忧的看着对方一步一摇的背影,终是没忍住追了上去,往对方手里塞了药,说:“别学太晚。”
沈行到了书房根本什么都没看进去,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外面的花沐浴在月光里,平白染上了丝丝圣洁,黄色的花瓣被皎皎明月打得透亮,沈行在窗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