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没忍住笑出了声,下意识偏头,正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目光。
祁韶安浅笑着,眼眸好像在清澈的湖中浸过一样,水润发亮。
叶久捏了捏她的掌心,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你虽然不喜欢吃肉,但好歹吃点,都瘦成什么样了。”
而旁边南渊默默端起了饭碗,他觉得东绯和微雨溜去学堂帮忙是个非常明智之举。
祁韶安嘟嘟唇,虽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听话的拿起了筷子。
叶久见状不由眯起了眼,嘴角扬得老高。
林大娘终于舍得啃上一口,嚼了两下,眼睛睁得溜圆。
“叶公子,你这鸡做得好生特别,我从未尝过。”
叶久笑得像只小狐狸,“这可是我酒楼即将面世的菜品,脆皮炸鸡,味道还行吧。”
林大娘连忙点头,“行行行,实在是太香了,你若开张,定然让迎客楼的醉仙鸡都黯然失色。”
叶久嗤嗤直乐,“真能卖这么好?”
一旁的祁韶安微微侧头,见她一脸憨笑的可爱模样,拇指磨砂着她的手背,但笑不语。
“那当然,我原先尝过一次,比起你这个,可差远了。”
林大娘止不住的夸,甚至有点舍不得再咬一口。
“那不如,我把方子送给大娘,您替我卖吧。”
叶久不轻不淡的一句话,让林大娘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
“方子,给我?”
要知道,一家酒楼立于街市长久不衰,说到底就是靠着自家独门秘方,代代相传,绝不外露。更有甚者为了夺得一张秘方,不惜明争暗斗,甚至赔上性命。
可这人就像是给个扫帚苗似的,毫不在意。
不止大娘,连石头都愣了,叼着鸡腿怔愣抬头。
“叶大哥你不是说这是酒楼的新菜品吗。”
叶久点点头,“对啊,这方子在我这里不过是为酒楼锦上添花,有之更好,无它也无妨,但给了大娘,想必更有用处吧。”
有用处?那是大大的用处啊。
林大娘虽在乡野,但不是个眼界狭窄、固步自封的人,这玩意儿卖出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她稍稍一想就能料到个大概。
“大娘想自己干的话,油、面可以去十八米庄提,价格上定不会亏待您。”
“若是大娘觉得干着费力,也可和溪水唐商议合作,有了客流和保障,倒是轻松些。”
林大娘这下算是彻底呆住了,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我平白受公子这么大的恩惠,我……”
叶久却是止住了她的话,“我不过给您了一张方子而已,至于赚多少钱,都是您努力得来的,与我没有关系。”
祁韶安见林大娘局促的模样,出言劝道:“大娘,先前您和王婶救了我和阿久,后来又帮我们隐瞒身份,这般大恩,我们一直不知如何报答,如今我们也该走了,这就当作一点心意,万望莫辞。”
林大娘看着两人恳切的模样,眼角有些湿润。
“还说没有报答,你们来了又是给村民们翻修屋子,又是给小儿们盖学堂,连出村的路都铺到了临江,怎么说什么都没做呢。”
林大娘踌躇片刻,似是下了决心,抬头道:“好,大娘应下来,但你们记得,固北村永远是你们的家,外面受了委屈,就上大娘这儿来,啊。”
叶久和祁韶安对视一眼,笑着答了句:“好。”
……
在固北村逗留了近二十日,叶久一行堂而皇之的从燕州知府门前过,丝毫没有停留,一路南下。
杜知杭本还想留她在临江游玩几天,顺便请教一些书本中的问题,结果半根毛都没逮住,独留他在城门楼子跳脚。
他的新晋小娇妻许巧儿看着他猴一样窜了半天,忍无可忍,将他拎了回去:“叶大哥又不是不回来了,走了,今天看不完账本不许睡觉。”
出了燕州便是通州,叶久和祁韶安一路游山玩水,直到一月后,才出现在云城的大门口。
彼时命悬一线,如今衣锦还乡。
叶久一时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