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看着一地的水迹,接过手套和鞋套带上道谢后叫了声“辉哥”。
一声“辉哥”听得陈光辉舒坦,这比见天故意喊他大名,气人的阙宁凝好太多了,“恩,我先跟你说下情况吧。”
死者被发现是因为房间里的水蔓延到走廊,有客房人员敲门没人应,水越淌越多。
客房人员就擅自开了门,房间的地毯都被泡了,踩上去直冒水。
客房人员以为是住户洗澡时睡着了,他站在门口叫了两声没人应,走去才发现异常,吓得他赶紧报告酒店经理陶奇志,陶奇志跟上级请示后决定报警。
“死者是一个中年男子,30-40岁之间,身高175左右,死前喝过酒,被发现时他身上的浴袍腰带挂在淋浴花洒的水龙头上,死者穿着浴袍倒在浴缸里,脖子处有明显的勒痕,浴室里没有明显打斗的痕迹,他的头朝着花洒这一侧,看起来是上吊自杀,腰带扣子松了人最后滑到浴缸里……”陈光辉边说,边看屠斐低头正在写什么,他凑过去一看,板板整整地记录他说的信息,他啧了一声,“你这个认真的态度真不错。”
屠斐抬眸问:“辉哥,法医说死亡时间了吗?”
法医接过话,“推测是凌晨1点-2点之间。”法医抬起死者的下巴微微往上扬,“现在不能排除是自杀,不过基本可以确定是死于机械性窒息,为了更精准的答案,等回去再进一步确定。”
屠斐点点头,探头望向浴室的尸体,身形精壮,小腹平坦紧致,他生前应该是有保持运动的习惯。
屠斐环视四周,墙壁和地面都是泛着亮光的瓷砖,墙面残留未干的水珠,除非钝器和利器,否则难以留下痕迹。
犯人很狡猾,作案后完全可以用水流冲洗现场,就算有指纹和血迹都会被洗刷掉。
“对了。”刑警队技术人员回身看屠斐和陈光辉,“死者被发现时,是客房人员发现的,他是第一个进入到现场的人,劳烦两位,核实下他今天穿的衣服、鞋子,我们得找他采集指纹和鞋印,浴室里残留的纤维很多,不排除他身上的衣服纤维掉落了,我们都要一一比对排除。”
陈光辉看向屠斐,屠斐立刻意会,“辉哥,我去找客房人员,这边您先看着,我一会回来。”
陈光辉跟着邢思博干了两年,他后面进来的就是从警校毕业的高材生阙宁凝,人确实不错,可惜志向不在刑侦,一听说涉及到经侦的案子,阙宁凝比谁都积极。
陈光辉能理解,阙宁凝家世背景优厚,现在是刑侦和经侦没分家,有一天分家了,阙宁凝想去经侦就是一句话的事。
无心刑侦的阙宁凝,办案上就没那么大的积极性了,眼下突然冒出个跟阙宁凝同校的屠斐,陈光辉和邢思博一样,打心眼里喜欢。
屠斐去一楼大厅,前一波退房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大厅很冷清。
发现死者的服务生娄星华年纪不大,一身帅气的白色衬衫黑领带和西装裤也没能掩盖住他的失魂落魄。
听说警察要核实信息,娄星华吓得腿哆嗦,脸色苍白,支吾道:“找、找我核实什么啊?人不是我杀的。”
屠斐咬着笔杆子拽下笔帽,淡眸扫一眼,“你别怕,我就是配合技术组收集信息,便于排除案发现场你留下的痕迹,这是为了排除你的嫌疑。”
娄星华战战兢兢地交代,他进去时,男子仰面朝天躺在水流满溢的浴缸里,“我真的以为他睡着了。”娄星华之前就遇见过,有的房客过于疲倦或是醉酒,他们会在洗澡时睡着。
“我叫了两声他没动静,我上前去关水阀。”娄星华唇角哆嗦,他脑子里至今残留惊人的一幕,男子脸部发红肿胀,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他掩唇干呕了下,艰难道:“你都不知道,警察,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死不瞑目啊……”娄星华情绪激动,浑身开始发抖。
屠斐能理解年轻人面对死亡的冲击,她刚刚瞧见也有点惊心,那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硬生生把人勒死。
屠斐很快跟娄星华核实完,她找到酒店的经理陶奇志,想调取三楼的监控。
“警察同志,你要是去过三楼,应该注意到了,3楼都在装修,前几天电失火,烧坏的位置正好是监控所在。”对于美女大家都乐于展现友好,陶奇志头一次瞧见这么漂亮的女警察,满脸都是笑,“您有什么需求,我们一定配合,但是三楼监控……”
“三楼就一个监控?”
“啊……恩。”陶奇志忙补充,“其他地方还没来得及装,就优先安装最主要的地方了。”
“三楼没有,那其他楼层总有吧?”屠斐不苟言笑的样子让陶奇志意识到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也笑不出了,点点头,“那有。”
屠斐需要酒店近七天的全部的监控录像,包括每个角落的,她临走前提醒娄星华,“真凶没找到前,所有人都有嫌疑,尤其是酒店的人员,我们需要逐一摸排走访。”
屠斐一番话,惹得陶奇志脊背发凉,他摸摸发凉的额头,眉头皱得很深。
陶奇志只叹自己倒霉,他刚跳槽到华邑酒店担任经理,就摊上命案。
别管命案结果如何,酒店的营业额必定受到影响,陶奇志为接下来的入住率犯愁。
屠斐重新回到三楼,看热闹的人基本都散了。
两人交换信息,陈光辉一看密密麻麻的信息,再看看清晰的人物画像,他就跟捡到宝了一样望着屠斐,“小同志,你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