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还记得来时路上谢于归的吩咐,让她只需照着她的话去做。
别多问,别多管。
阿来扔了手里抓着的翡玉,从边上窜了出来。
不等众人反应就一脚踹在安向银的腿上,直接将人按在了地上,然后抓着身旁的石头就朝着他腿上砸了过去。
“啊!!!”
安向银疼的眼睛都秃了出来。
显安侯夫妻也吓了一跳。
“谢氏,你干什么?!”安氏尖叫出声。
谢于归神情淡淡,伸手撇开被风吹到脸颊边上的发丝,
“成全他啊。”
“他不是说了吗,他心悦阿月,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那为保阿月和显安侯府名声不被人辱,想来他也不介意自尽以全大局?”
谢于归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叫人透骨生寒,
“咱们显安侯府世代为将,府中女儿就算再不济,也断不会嫁入一个不入流的破落户。”
“他既知道自己身份不配,可又忍不住思慕之情怕为难了阿月,又为了阿月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总要成全了他一片深情。”
谢于归说完之后,眉眼微弯的看着被阿来打断了腿的安向银,
“安公子放心,你死之后,二叔二婶定会保全阿月名声,约束府中下人,严禁今日之事传扬出去。”
“若真有那多嘴嚼舌之人,一律拖出去打死。”
“咱们显安侯府里的仆人皆是卖了死契的,多死上几个总能让其他人闭嘴。”
“至于阿月……我答应你,我定会让她清清白白的寻一个如意郎君,绝不会跟你、跟今日之事沾上半点关系。你且安心的去吧。”
安向银吓得魂飞魄散。
“不入流的破落户”安氏脸色铁青。
显安侯更是被谢于归的话挤兑的撑不住颜面。
安氏深吸口气,忙开口道:“谢氏,你快别胡闹了。”
“向银固然有错,可终究是临月先朝他示好,且他们二人情投意合。”
“阿月既然送了他定情信物,显然是对他有意的,况且他们今夜私会之事这么多人知晓,怎能保证不传出丝毫。”
“此事还得好好调查清楚,若真如向银所说……”
“真如他所说又能如何?”
谢于归断然打断了安氏的话,
“二婶难不成还真打算将堂堂侯府嫡女,嫁于一个连功名都没有,府中只有五品外官长辈,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庶出子吗?”
“我听闻他这次入京是来避难,惹了祸事险些被人打死。”
“二婶疼惜侄子我能体谅,可您该不真的会觉得,他这种废物配得上显安侯府的姑娘?”
谢于归轻笑了声:
“二婶舍得下颜面,我谢家可丢不起那脸。”
“若真多了这么个亲家,我爹娘哥哥明日怕就得找上门来,问一句咱们显安侯府是不是瞎了眼。”
安氏脸色铁青:“你!”
谢于归懒得理她,“阿来,把人扔下去!”
安向银只见得那明明不高的丫头,一伸手竟是将他拎了起来。
眼见着自己朝着湖里飞了过去,他顿时高喊:“不!!不要,我不会水……”
“咚”的一声。
冬日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安向银被砸进去时,冰面破开时划破了他手脚。
血色顺着水面蔓延开来,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诡异。
安向银拖着身子不断在湖中挣扎,嘴里不断叫嚷。
“我,我不会水,救命……”
“姑姑,救我……不是……咕,不是我……”
“我不喜欢她了,救命……”
眼见着谢于归无动于衷,安向银不断挣扎,湖面一层层朝下坍塌,身上加厚的棉衣浸了水后,重的将他朝着湖心里拽。
安向银怕了。
“饶了我,我错了,呜……我没跟她私会,是我骗你们……少夫人饶命……”
“咕嘟……”
“姑姑……姑姑救我!”
眼见着安向银在水里扑腾,嘴里叫着“姑姑”,把事情交代了个一干二净。
谢于归似笑非笑的看向安氏,
“原来是骗人的?”
“我就说,顾临月平日里虽然是挺蠢,可她也是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娇小姐,她看不上安向银这么个窝囊废,也吃不得天寒地冻还在这里与人私会的苦。”
“您家侄儿偷盗侯府小姐私物,污其名节,与府中下人串通暗害临月。”
“二婶,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安氏脸色泛青,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安排好的事情,最后居然是谢于归坏了她的好事。
谢于归明明跟顾临月不和,三天前还差点被顾临月害了。
安氏都恨不得抓着谢于归的肩膀使劲摇摇她脑子里的水,问问她是不是疯了。
她不该恨顾临月吗,为什么还帮着她?
而且安向银这个废物东西。
谢于归怎么可能当真杀了他,她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他让他受点罪罢了,可这个胆小怕事的玩意儿居然这么快就松了口。
显安侯脸色难看至极。
他被人匆匆叫过来时,原是以为顾临月真犯了糊涂想要顺水推舟,可这会儿见安氏嘴唇都紧张的犯了白,用力抓着袖子一副心虚模样,他哪里还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显安侯恼怒至极,狠狠瞪了安氏一眼。
“来人,把他捞出来!”
周围的下人看了谢于归一眼,这才连忙朝着湖边涌去,有人下了水后手忙脚乱的将已经朝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