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奴冤枉啊。”那首领太监试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奴只是去帮皇后娘娘看陛下醒酒的汤好了没有,绝无世子所说之事,请皇上明查。”
殿上有太监匆匆下来,接过了林肃递上的东西,又匆匆回去呈给了明承帝。
那是一段用布帛写的消息,明承帝看着道:“事已办妥,太子放心?”
“你是太子的人?”明承帝看向了底下的太监道,“今日之事,与太子有关?”
“你,本宫让你在身边多年,没想到你竟是太子的手下。”皇后嘴唇颤抖,看着底下的太监厉声说道。
事情如今被发现,只能弃车保帅,如果说是自己的人,牵扯皇子之事,只怕后位不稳。
那太监跪在原地明显愣了:“皇后娘娘,您……”
“福海,不是本宫不饶你,而是这宫中不容叛主之人,你既是太子的人,本宫也保你不住,唯有你家中的子侄,看在你侍奉多年的情分上,本宫会照料一二。”皇后起身在明承帝面前跪下,“陛下,看在他侍奉多年的份上,请陛下从轻发落。”
那太监本是浑身颤抖,此时却是弯下了腰,头磕在地上道:“奴才一时糊涂,受了太子殿下的蛊惑,还请陛下不要累及家人,只罚奴才便是。”
“你胡说,你刚才在殿外还说的是你是皇后的人。”林婷儿少见这种场面,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如此的颠倒是非,一时怒从心起,“我们刚去看过太子殿下,他看着都快病死了,宫里都是亮堂堂的,就东宫黑的只有主殿有烛火,我们去时外面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他哪有精力筹划这么大的事!”
06心说他还真有精力筹划这么大的事,我们太子厉害着呢。
明承帝本要发怒,却被林婷儿一席话说的张口结舌。
宫中皆是皇后管理,一国太子殿外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是谁的手笔简直一目了然。
“皇后娘娘好快的嘴。”林肃冷笑的一声,“正如婷儿所说,若是太子连皇后娘娘身边最贴身的太监都能够收买,这宫里宫外岂不是都由太子殿下一手把持了。”
“世子殿下,护国公府与太子殿下联姻,自是会向着太子说话,本宫只是派福海去取陛下的醒酒汤来,实在不知还会有此事发生,陛下,臣妾日日待在后宫之中,怎么可能策划得了这么大的事情。”继后拉着明承帝的衣摆哭泣道,“臣妾冤枉。”
明承帝看向了跪在面前的继后,宫中什么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太子那里的事也有他的放任,为的不过是让皇后还有瑾儿过的顺遂一些,太子身旁无人,病的都起不了身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后也没有那个脑子和精力策划,她是为了排除异己,打压太子,才会借机栽赃。
林婷儿很气,却被林肃眼神示意乖乖站在了原地。
明承帝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太监道:“一切事情皆由你起,背叛皇后,诬陷太子,其罪当诛,来人,拉下去直接打死。”
他的语气很轻,就好像打死一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奴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才知错了……”
他被拖了出去,沉闷的棍棒声不断响起,只是外面的人连惨叫也无,明显是被塞住了口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有侍卫拎着带血的棍子进来禀报:“陛下,那人挨了二十棍,已经死了。”
二十棍打死一个人,那绝不是打在屁股上的。
明承帝嗯了一声,却是不再理会那里,而是起身看向了继后道:“太子到底是朕的儿子,皇后,不要太过分,好好的年都过不好。”
他拉开衣摆直接离开,起驾的声音响起,皇后跌坐在了地面上,被旁边的数位宫女扶了起来。
皇帝的话基本上相当于公开处刑,皇后即便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浑身也带着微微的颤抖之意,她远远的看向了林肃的位置,手指蓦然捏紧。
护国公世子林肃,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一家人。
皇帝已经离开,宴席自是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宗室纷纷离开,林父走到了林肃二人面前叹了一口气:“回去吧。”
林肃转身,林婷儿沉闷跟上,那太监实施庭杖的地方就在殿外,流淌了一地的血液,有的蔓延到了台阶之下,还有的飞溅在柱子上,正被太监宫女一点一点的用水擦去。
林婷儿难得寡言,直到上了回家的马车,才看向了林父道:“爹,那事分明是皇后栽赃,为何陛下只是将那奴才打死?”
“你都知道,你道皇上不知?”林父拍着她的肩膀道,“皇宫之中有时候真相是最不要紧的,要紧的是息事宁人,今夜已经废了一个三皇子,要再搭上一个国母,国之乱矣。”
“息事宁人……”林婷儿呼吸里有些颤抖,“哥你不觉得难以接受么?”
她哥说帮她从那里出来,可是他若是与太子在一处,那种地方哪是人能待的,那里比直接挥刀杀人的战场还可怕,战场靠的是武功,是本事,可是那里靠的却是只有几句话,几个物件就能够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真的让人想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不觉得。”林肃看着她道,“抓那太监的是我,我抓到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会死,婷儿,我也是推手。”
靠一个太监扳倒皇后是不可能的,她绝对会弃车保帅,明承帝也绝对会息事宁人,这是一定的结局,他要的不过是在明承帝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他心里明晰他护着爱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