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富人来说,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稍有病痛,必是立刻延医用药。
但对于穷人来说,身体是最不受重视的,能省则省。有病能拖就拖,拖不过去了才会去请郎中。
一来医者少,二来看病花钱多。
夏文锦见过民生疾苦,对此深有感触。
要想改变这种现状,很难,个人的力量很有限,除非南夏朝廷,肯真正将这济民当成国策,让病有所治。
然而,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到的事,首先,医者的培养就得三五年,而那些医者学成之后,自己开个医馆,或是做个游医,都能大把地赚银子。
对于穷困百姓来说,一样是重金看病,难以承受那份医药之资。
“这怎么是乱花?小病拖成了大病,现在花的不是更多?”老丈叹气!
夏文锦的思绪被拉回,这个问题,她现在也没有能力改变。她问柱子:“你娘说村子里好几人都得了这病?”
柱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倒是老丈在一边解释道:“咱们靠山近,平时没什么,这到夏天要是连遇上几天恶雨,山上就会有些瘴气下来。我们住的稍远的还好些,村尾靠山近的,吸了瘴气,就会生病。不过,也确实不是什么大病,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每年都是这样!小公子你们来的前几天,咱们这里连下了四天雨。下雨之后山上会有新鲜蘑菇,采了送到镇上,能换一些银子。柱子娘定是采蘑菇的时候吸入了瘴气,这才得了病!”
夏文锦虽没走近,不过看柱子娘的气色,的确是有旧疾缠身,而且是肺腑中的旧疾。
吸入瘴气,引动肺腑旧疾,所以呼吸有些困难,的确说得过去,不过,夏文锦却微微皱起眉头。
里头柱子娘觉得深更半夜的扰了人的清梦,一再叫老丈老婆婆和夏文锦回去睡。他不知道皇甫景宸已经骑马去镇上请郎中了。
三人当然没走,又坐了一会儿,有马蹄声传来,柱子开门一看,皇甫景宸带着镇上的郎中到了。
这速度,让柱子张大了嘴巴,镇上离村子里有三四里路,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多时辰。这还半个时辰不到。
而且,他住的地方才跟那位公子粗粗地说了说,那位公子竟然就准确地找到地方了。
他不知道,皇甫景宸去的时候打马如飞,回来的时候,让郎中骑在马上,郎中不会骑马,但是有他照看着,马儿一点也不慢,而他就施展轻功一路跟过来的。
进门后,皇甫景宸看夏文锦,夏文锦摇头,耸耸肩道:“不让我看!”
那郎中五十余岁,两撇山羊胡,整个人透着精明劲儿,一进来就眼珠子在屋子里乱溜,大概是在估量着能拿到多少医资。
皇甫景宸把人往里一推,冷着脸道:“说了不会少你的医资,先看病人!”
这一路上他也是很气。
那郎中是镇上唯一一个郎中,他找到的时候,那郎中已经睡下了,听说要去村子里救人,各种推托不肯去。
最后,还向皇甫景宸要求,出诊费一两银子,看病费另算,到时候,抓药费还要另算。
一两银子在这个镇上来说,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皇甫景宸不在乎这些,可是那郎中的嘴脸太可恶了。硬是先要了一两银子才肯拿药箱出门。
皇甫景宸给了他银子后,出了门。
那郎中哇哇怪叫,说什么自己不会骑马,既然是骑马不是坐轿,这黑灯瞎火的,担惊受怕,还得加收一两银子。
皇甫景宸看他趁火打劫的样子,真想把他扔下去,不过,柱子不信夏文锦,而且夏文锦治他的伤是很拿手,不知道对别的病是不是又拿手。再说,真要留这里治病,耽误了行程,怕夏文锦心里不快活。找到郎中替上她,这也是皆大欢喜的事。
他忍耐地再给了银子。
那郎中眉开眼笑地拉了,还放在嘴边,用一口鼠牙咬一咬,看着上面的白印子才满意地点头。
要走动了,那郎中又出妖蛾子,要点上灯笼,不然他害怕。
皇甫景宸心中大恼,这人哪里有半点医者仁心?他直接把人提上马,在马屁y股上拍了一下,马儿就跑了起来。
那人叫得比杀猪还惨,见皇甫景宸跟上来了,他扯着嗓子说要是把他吓坏了,他不但看不了病,还得赔钱。而且之前给的出诊费不退。
皇甫景宸不在乎出诊费和赔钱,但是若这人真吓坏了,对看病可能会有影响。他只得忍着气让马儿慢一些。
结果这郎中还不消停,说刚才吓着他了,得要一两银子压压惊。
要了一两后,已经出了镇,走到往村子里去的路,他又嫌远,还要一两银子。
皇甫景宸软剑刷地撤出,压住他的脖子,冷冷道:“我看你也不必去了。这里黑灯瞎火,我的剑这么一勒,你就到阎王殿前花银子吧!”
那冷飒飒的兵刃寒光,哪怕是夜里,也让人头皮发麻,皇甫景宸那种曾在战场浴血杀敌的人气场一开,有如地狱修罗降临,周围的温度都冷了许多。
贪财的人都惜命,那郎中吓得屁滚尿流,几乎从马上跌下来,惨白着脸哆嗦着嘴唇,一改刚才的各种算计各种刁钻各种狡猾,颤声道:“英雄饶命,好汉饶命,大王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皇甫景宸看他眼里的恐惧,对这人更加鄙夷,这种欺软怕硬,贪财惜命之人,是他最鄙夷的人,整个镇子的百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