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太上小君再没有出现。花盛从高处坠落的噩梦也越来越少,多数夜晚他都复习教科书,到半夜才睡着,累的几乎都没时间做梦已经天亮。
为防止再出现臆想,花盛总尽力将时间排满。除去在病房念书,空下来就会帮病院打扫拖地。毕竟住在这里花的都是国家的钱,花盛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什么事情都干不了的废人。
这天下午,他拿着拖把如平常一般拖着瓷砖地面。走到楼梯口,发现地上有块被踩扁黏在地上的口香糖。
“谁这么缺德?口香糖纸都不包,直接吐在地上。”花盛把拖把搁在墙边,掏出张纸巾用力拨着已经干燥的口香糖。站起身时,一不小心将那根靠在墙边的拖把碰倒,拖把顺着楼梯啪啪地滚了下去。
“啊!摔断了就麻烦了。”花盛最近一直用它拖地,虽然只是清洁工具,但多少还有些感情。
果不其然,拖把摔到楼梯下后,把头上的绑绳被摔断,拖把头和木棍分离。花盛探口气摇了摇头,他捡起木棍想往拖把头里塞进去,并尝试将那根断绳修复。
当拿起木棍时,花盛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金光。就像是对面哪户人家正在关窗而导致的太阳光折射。
但是楼梯底下,并没有什么玻璃窗。花盛四处张望,随后将目光停留在手中的木棍上。
这是老旧的普通拖把,不知用了多少年,棍身被握得太多变得很光滑。细细的木纹闪烁着一些光亮。
由于刚才跌落,目光上原本平整光滑的表面摔落了一小块碎片,露出里面崭新的木纹。
这木纹有些怪异,花盛凑近仔细端详。木纹上像是有些小字,究竟是什么也看不清,而且也不认识。但令他怪异的是,这些字,似乎在发光!
花盛放下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拖把头,双手捧着这根木棍细看。
没错,确实有光!
花盛用指甲沿着木纹,将这块碎裂的部分拨开。这根拖把的木棍中分明藏着什么东西。
他将碎片越拨越多,以至于指甲都裂开。最后拨成两根手指宽的一块区域。
竟然,是那耀眼的金色光芒。
一时间,他心中翻江倒海。
花盛双手紧握,然后将整根木棍用力地平砸在地上。一声啪的巨响,仿佛在走廊里放了一个高声鞭炮。
花盛再拿起木棍,上面包覆的木纹正片片掉落!
无论如何不信,这就是他熟悉的颜色。
这是,如意金箍棒的光芒!
走廊里被声音惊到的医生和护士们纷纷跑来。猫护士和于然医生也都在其中。
于然医生惊愕地问:“花盛,你这是要干吗?”
“医生!你看!你看看!这是如意金箍棒!太上小君没有骗我!”
于然医生摇摇头说:“花盛,你仔细看看,这就根拖把柄。你以前也拿过,硬要说是什么金箍棒。你病房墙壁上的坑坑洼洼,都是被你用棍棒击打出来的。现在你又拿着它干什么?”
“哪是什么拖把!你没有看到这光,怎么可能是拖把?”花盛问。
“就是拖把!花盛!”一旁的护士对着花盛说。
于然医生看着护士,语气里有一丝抱怨:“所以我和你们说不要给他拖地。现在又出现幻觉了!”
花盛看着手中实实在在的如意金箍棒,不敢相信。
于然医生说:“花盛,你看看你身旁的镜子。”
花盛看着身边有一面落地的玻璃镜,镜中的自己面容蜡黄,眼神游离。手中分明拿着一根拖把柄的老旧木棍,木棍刚刚被摔过,上面痕迹斑斑。
他将眼睛从镜子上离开,又看了看手里,分明就是如意金箍棒。
猫护士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花盛拍了张照,然后拿给他瞧:“你自己看看!”
花盛看着手机屏幕,当中的自己就和镜子里一样,拿着破旧的木棍。
走廊里除了医生和护士,也有保安、护工和出来走动的病人。大家都以惊恐的目光看着花盛。
花盛看着手里的金箍棒,又看看众人的眼神,忽然他悲凉地仰天大笑。
“我视若生命的金箍棒,在你们所有人眼里都只是一根破烂的、一文不值的拖把!”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就是怪物。
自己身上已被印上深深的烙印,所有脑海中的怪异思想,都成为了他的标签,他身体的一部分。在这世界里,他永远是个怪物。每过一段时间,生命中的烙印就会反复折磨他。永远给别人带来惊恐与不安,让所有人都为他担忧痛苦,包括他自己。
因为他永远没有办法融入这世界,就算是真实的世界,也一样。他看到和感受到别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即便伪装,即便同情,但人们永远无法和怪物平静相处。那何必要让大家都痛苦?尤其是那些想帮助自己的人,他们每一位都是好人。花盛不忍心看到他们失望的脸。
花盛疯狂大笑。不管这是真实抑或只是想像,他听到自己的笑声回荡在走廊里。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并不是他的世界!
“让开让开!滚开!谁敢上来我就打死谁!”花盛喊着,他忽然垂下头念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于然医生慢慢地靠近:“花盛,请把棍子交到我手里。慢一点!”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花盛不断地重复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于然医生!我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