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山刚要走,便看到在他的前面站着一人,对他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悲苦。
“小苏。”
颤抖的声音。
苏然轻轻一笑,快步走来。
“萧大哥,你还真是狠心啊,自己的徒弟不愿意见,自己的兄弟也不愿见,你是要躲到什么时候。”
眼中带着悲苦,这是平常的苏然不可能出现的情感。
萧鸿山也是无奈一笑,“我就知道,我会被你找到。”
“为何不来见我,”
苏然站定,看着萧鸿山沧桑的脸和双眼。
“难道也如七哥一样,不愿来打扰我。”
萧鸿山轻笑,看着苏然的样子。
“小苏,你这些年,终究苦了你了。”
这一刻,苏然再不是那个即使面对老头子也可以谈笑风生之人。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孩子,终于得见自己的亲人,终于可以放肆的宣泄心中的苦楚,而不会被人笑话。
在原地,微微一笑,刚才脸上的悲苦已经完全消失。
“徐宴如,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一瞬间,苏然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徐宴如走出,此时的他,和之前苏然见过两次的老人完全不同。
此时的徐宴如,乃是一个中年人,英气勃发,充满活力的中年人。
看向苏然,轻轻一笑。
“刚才的一幕,可是很感人啊。”
苏然的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东西,当然也看不出任何情感。
“通常,看过刚才那一幕的人,都已经死了。”
徐宴如对这样的威胁,可不在乎。
“刚才哭的稀里哗啦,现在就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苏然,我都不知道,你这个人是天生冷血,还是刚才的一幕,仅仅是装出来骗那个萧鸿山的。”
苏然朗声大笑。
“我现在大笑出声,就是不知道,你觉得这个是不是也是我装出来的呢。”
徐宴如看着苏然,这个苏然,真的是难对付。
平常时候,其他人在经历了那样剧烈的情感激荡之后,会心神不守,分寸不紧。
是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侵入心神的时刻。
但是,这个苏然。
在经历了那样的情感激荡之后,竟然能够瞬间稳固心神,令自己犹如铜墙铁壁一般。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又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人?
徐宴如不会明白,苏然能够做到这点,不是因为他有多强大,也不是他天生如此。
而是,苏然,他怕死。
因为,长久的岁月里,如徐宴如这样对苏然露出歹心的人实在太多。
而那些人,更是时刻想要找出苏然的任何破绽。
不管是明刀暗箭,还是阴谋诡计,都实在是太多太多。
这么多年,若是苏然有半分松懈,哪怕苏然露出了半点致命弱点。
或许,已经死了。
苏然能变成如今模样,就是无数的危机和危险,才锻造了他今日的铜墙铁壁。
无懈可击。
“苏然,每次见你都会给我不一样的感受,不得不说,你是一个神奇的人。”
徐宴如看着苏然,眼中有着奇异的火光。
“那当然,我不光是个神奇的人,我还是一个神人。”
当然,更多的人说我是个神经病。
“苏然,你让我看到的火心的确是真的,我是来兑现我的承诺的。”
“哈,我就喜欢有信用的人。”
徐宴如转身,“走走吧。”
“好吧,为了我的秘密,也只好和你在这雪地里乱跑了。”
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在这荒山野岭的,看什么雪景,小心别人把他们两人当野兔打了。
两人走在雪地之上,阳光明媚,却是冷风阵阵。
山间的雪没有融化半点,两人走过,不在雪上留下半点脚印。
“苏然,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何想要上下杂货铺?”
“对。”
徐宴如轻笑,“你好直接,和他人不一样。”
苏然轻笑,眼神清明。
“我呢,最讨厌的便是虚伪的人,想要就是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最看不惯那些明明心中万分想要,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拒绝样子。”
“若是别人说这话,我肯定认为他是在装叉,但是你说出,我就觉得,说的对。”
“哈,你这算是在恭维我吗。”
“算是吧。”
徐宴如看着雪地,有些出神。
“我之所以想要上下杂货铺,是因为,我逃不动了。”
苏然看向徐宴如,“所以,你是想找一个避难所。”
“果然,只有你苏然是了解我的。”
徐宴如继续走着,脚下的雪化为了坚硬的冰。
“若是对别人说,或许很多人都以为我是想找一个安息之地。”
“上下杂货铺可不是一个好的黄土堆,而你,也不是一个肯轻易放弃生命的人。”
“若是我们早点相见,若是我们没有对立,或许我们会成为知己。”
苏然摇头。
“若是我们没有对立,你觉得我们两人间,谁会听谁的。”
徐宴如点头。
他明白,他和苏然都是心性无比高傲之人,是那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屈尊人下之人。
这就注定,他们即使没有对立,也是无法走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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