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是辛大人救了我。”杨轻照拉着杨轻寒的手,笑得很开心无邪,“姐姐,阿照好想念你!!”
杨轻寒一噎,转过身摸了摸少年这段时日逐渐丰腴的脸颊,那脸上虽然还有一些伤痕,但能看得出来,他受到了很好的照顾,“阿照,姐姐也很想你,你还好么,身上的伤怎么样?”
“我很好,首辅大人对我很好,还让人替我治伤,教我习武。”杨轻寒俊脸微红,羞涩的低下脑袋。
杨轻寒脸色卡顿了一下,因为秦寿的关系,她其实对辛缜心存隔阂。
但,他竟然救了她的弟弟,这倒让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大人……我刚刚态度不好,我跟你道歉。”
“你倒是知错就认。”辛缜放下手中书卷,目光仍旧似有若无的落在她手上,“无妨,本大人不是那小肚鸡肠,没有君子风度的人。”
她为何还牵着那小东西的手?
难道小东西的手比他的好?
不过,他冷峻的脸上毫无显露,只淡淡的站起身,走到杨轻照身边,“阿照,你姐姐忙了一日一夜,累了,去给你姐姐倒杯茶。”
杨轻照一听,连忙放开姐姐的手,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杨轻寒,殷勤道,“姐姐,喝茶。”
辛缜心里舒坦了,心情愉悦的坐到桌旁,姿态优雅。
杨轻寒狐疑的看着辛缜,接过茶杯喝了,“大人,我弟弟在您府中多久了?”
辛缜道,“大半个月了。”
杨轻寒微微皱眉,“也就是说,那日我将他送到贺慈家中之后,就有人派人想劫走他?”
辛缜道,“嗯。”
杨轻寒纠着眉心,“看来,是我大意了。”
她还以为将杨轻照放在贺慈家休养万无一失,现在看来,多亏有辛缜的人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如此一想,心里便有些愧疚,“大人,谢谢您救了阿照,您的救命之恩,我和阿照没齿难忘……”
又欠他了。
她越发感觉自己亏欠他的越来越多,滚雪球一般,还都还不完的样子。
“举手之劳罢了。”
杨轻寒抿唇,于他,只是举手之劳,于她,却是天大的恩情。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还他这一个又一个的恩情。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再继续麻烦他,要尽快与他划清界限。
“大人,我想先带阿照回王府。”
辛缜眉心微沉,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划清界限,她倒是无情得很。
“你想好如何保护他了吗?”
杨轻寒眼眸沉了沉,“我会拼尽全力,好好保护他。”
杨轻照在一旁,咬着唇道,“我也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我要保护好姐姐,保护好自己!我——”
辛缜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你留在她身卞,才是你姐姐最大的麻烦。”
“我不会是姐姐的麻烦……我会……”杨轻照感受到他阴沉的目光,剩下的话悉数咽进喉咙里,一脸希冀的望着杨轻寒。
杨轻寒轻轻拍了拍杨轻照的手背,安慰的对他笑了笑,然后走到辛缜面前。
辛缜半坐着,身材修长,山岳一般成熟稳重,她站在地上,视线与他齐平,“大人,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帮我们杨家?”
她没有说我,而是直接说了杨家。
因为,这些时日,她无数次在思考那晚破屋的事。
慕容景给原主下药,企图毁掉原主的名节,好巧不巧,辛缜就出现了,还欲盖弥彰的戴着面具,救了她。
她不认为这是巧合。
接下来。
接二连三的,辛缜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在她身边,救她弟弟,在客栈里,替她第二次解毒,这一系列的事儿,让她越发怀疑,要么,她身比有辛缜的眼线,要么,就是辛缜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的动作。
这个男人,谋深似海,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辛缜同样抬起眼眸,注视着她,“你确定,这些事要让你弟弟知道?”
杨轻寒看了杨轻照一眼,道,“他已经十五岁,是一个成熟的大男孩儿了,现在,我们杨家只剩这么几个活人,他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杨轻照小脸儿绷得紧紧的,“是!我现在是杨家唯一的男人,我要肩负起保护杨家人的责任,姐姐,你放心,阿照什么都不怕!”
杨轻寒嘴角含笑,欣慰的摸摸少年的脑袋,“阿照很乖。”
辛缜觉得,姐弟两亲昵的姿态挺刺眼的。
但小丫头坦坦荡荡的模样,让他刮目相看。
他浅笑一声,坦白道,“因为杨世臣也算是我的恩师。”
杨轻寒与杨轻照同时一愣,“什么?”
只听说过首辅大人与清流领袖是政敌,从没听说过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渊源!
辛缜提起水壶,将紫砂壶里的茶水缓缓倒入瓷杯中,精致分明的俊脸上显出回忆之色,“你们不知道罢了,在江南落雁湖上,还是少年的我曾得到过这位大儒先生的四字教诲,他见我才情不凡,将来必定会龙腾虎跃一举登科,便送了我四个字。”
杨轻寒侧了侧头,看向屋中书案上方悬挂的四个字,“正心如字?”
笔力老成持重,一笔一划,刚直正气,是记忆中杨世臣的笔迹。
堂堂首辅大人府中……竟然留着反臣杨世臣的题字……杨轻寒感觉自己一遇到辛缜的事儿便开始蒙圈儿。
辛缜微微一笑,“其实还有四个字,杨大人未写下来。”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