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对于这些人,大秦锐士心中是复杂的。
恨与爱并存。
虽然心中不忍,但是他们依旧是双眸之中充斥着寒意,这些人太过分了,享受着他们打下的太平繁华,却在后面逼死烈士家人,抢夺其妻女。
罪不容诛。
今日,便是接受惩罚之时。
恶贯满盈,总会有被收拾的一天。
万千国人百姓,也在郡兵的护持下,来到了河滩之上,除了羁押的犯人,这一刻,天地之间没有人叫喊,只有愤怒与冰冷,天地之间一片沉默。
“武成候到——!”
子都护持着王翦走向前去,站在了高台之上,这一次他前来,只是为了震慑。
具体的操持,由喜负责。
喜站走上高台,对着王翦行了一礼,然后走到高台之前,望着万千国人百姓,以及羁押在此的七万多犯人,以及观望的各方探子,展开手中竹简高声宣读:“大秦帝国始皇帝令:皇帝犯法,与民同罪。先有惠文王触犯秦法,放逐三千里,后有昭襄王铁碑约法,大秦帝国之内,王不枉法,法不阿贵。”
“现经大秦军事法庭查实,以陇西郡郎氏,范氏,黑九,仲伍等欺压烈士遗孀,逼死其父母,夺其妻女,依据秦法,通用连坐,凡涉案者枭首!”
到了这里,喜停顿了一下,随及高声宣令:“陇西郡下属狄道县令吴道,临洮县县尉奋,抱罕县县令黄夫,等二十官吏处劓刑,流放河南地!”
“此令:大秦帝国始皇帝三十年,一月。”
“公道难逃啊!”
骤然之间,外围的人群骚动起来,。
王翦对着子都示意,子都向前走了两步一挥令旗:“行刑!”
.........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号角,七万多颗头颅喷溅着鲜血,滚到了布满石子的河滩之上,鲜血不断地流向河流,将河水染红。
人山人海的洮河河滩之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一片欢腾。
一时间,陛下万年,大秦万年之声,响彻整个天地。
王翦静静的站在高台之上,清风徐来,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感官,一直都最后,王翦一句话也没有说。
有时候,根本就不需要说。
滚滚人头,本就是最好的说辞。
........
血腥味随风而散开。
不少人受不了现场的残忍模样,不由得离去,一个时辰之后,只剩下王翦与子都等寥寥数人以及三万大秦锐士。
他们大多数都是淌过尸山血海的人,这样的场面虽然让他们感觉到了不舒服,却不至于让他们逃离。
“喜,传本将令:下令各郡县彻查,然后大秦军事法庭进入其郡县核查,若是出现虚假,郡守的人头,本将要了。”
“诺。”
“白郡尉,让郡兵的兄弟们收拾一下!”
王翦从高台之上走下来,路过白寒衣的时候,脚步一顿,道:“从今天起,这洮河就不要叫了,叫红河吧!”
“诺。”
.........
“武成候,这.......”
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公羊群,王翦摇了摇头,有些事他不能解释,也不想解释,公羊群虽然是一地郡守,但还没有那个资格让他解释。
“郡守张榜安民吧,如今天气转暖,一月已过去了一大半,再过不少时日便是春耕了!”
“诺。”
........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走在风中,王翦终于是理解了这句话。
一句话不说杀了七八万人,王翦心中很不舒服,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这一次案件,只会是死很少一部分人。
只有参与者,才会死。
他嘴里的连坐,不是真正的连坐,而是为了让喜等人能够认真彻查,但是咸阳的那位,一反常态,给他出了难题。
也许,当年在长平之上的武安君白起,也是这样的无奈。
纵然心知很多人不是必死之罪,却不死不杀。
毕竟皇命下达,为将者必奉。
王翦回到官驿之后,在房间之中静静的待了三天,他一个人也没有见,在房间之中看了整整三天的兵书。
这三天王翦不在,但是天下间一下子失声了。
不光是陇西郡安静的近乎诡异,整个关中,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虽然之前,已经大杀四方,土地改革的进展看似顺利很多,但是依旧是有不少的阻碍,但是当陇西郡一下子斩杀七万多人的时候,所有的阻碍,彻底消失。
一时间,土地改革的进度增加不少。
与此同时,在之前想着敷衍了事的老世族,青皮,各大小官署一下子行动了起来,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一刻,他们意识到,大秦帝国不光是对于敌人狠,对于一切违背秦法,对抗大秦帝国的人都狠。
纵然是关中老秦人,也一视同仁。
........
“右相,武成候在陇西郡这一下子杀的血流成河,确实帮了我们的大忙!“毕元嘴角浮现一抹笑容,今天的土地改革推行太过于顺利,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廷尉,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布局,武成候不可能这么狠!”
李斯脸色凝重,从得到了消息分析,他基本上就得到了最正确的答案,因为他了解王翦,更了解始皇帝。
普天之下,只有始皇帝才会这样的狠辣。
为了大秦帝国,嬴政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别说是杀了七万不遵守秦法的乱民,就算是一夜之间,屠灭一个郡,只要是为了大秦,嬴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