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否情愿,倘若不想只穿内衫单衣,那就必须换上女装。
池藏风当然毫无心理负担,颇为享受戏精生活,以女扮男装的丐帮弟子身份去男扮女装。
反正顶着一张易容脸,三峰做的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现在到了充分考验演技的时候,必须演出人物的层次感。
至于另外两位真男人?
原随云先一步走到厅堂,就见他把发髻梳成女性款式,稍微修了修眉,涂抹了些许屋里准备好的化妆品。
出乎意料,除了脸型与五官偏男性化,这般化妆技术、梳头技术都堪称高超。一点都不像新手,堪比胭脂铺的专业化妆师傅。
池藏风闪过一个念头。掌握这等高超程度的化妆手法已不能用天赋来解释,必然是好好练过的。
原随云是钻研过易容,顺带掌握美妆技巧?还是有一个关系密切的女性朋友,时不时帮对方上妆?
不管是哪一种,无争山庄少庄主或多或少与平时传闻里的的形象不合。
眼下,他没有直接易容,并且还能浑然天生地表现女性体态。整个人丝毫没有违和感,足见其异常能屈能伸。
正想着,另一道门也开了。
黄药师截然不同,他板着一张脸走了出来,背脊挺直却更显僵硬。
此刻,池藏风发挥了金丹修士的养气功夫,非常好地稳住了,一本正经颔首致意。
天知道她多想放声大笑。不知黄药师有没有发现,刚刚他有几步路同手同脚,是顺拐啦——
“你的易容,真的不错。”
池藏风真诚夸奖,难得黄药师没有执着扮恶鬼脸,搞了一张能够直视的普通女性面容。
泯然与众的容貌非常好,正符合身处敌营养精蓄锐,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所需的低调要求。
黄药师:真是谢谢了!完全不需要这种夸奖。
经过一番严谨缜密地追溯分析,他最终把女装始作俑者的一口大锅扣到了池藏风头上。
不找人背黑锅,他就不得不承认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来到封刀村调查案件才会造成如今局面。
“吃饭,休息,熬药。”
黄药师不欲多言。虽然精于易容,但他没练过变声,现在顶着女装以男声嗓音说话,奇奇怪怪的违和感快要把人淹没了。
同样安静的还有原随云。尽管竭力保持微笑,但内心的抓狂是把地面抠出一个大洞。
如今,他却能肯定一件事,这个叫三峰的丐帮弟子绝非普通人。
普通人能拔出魔刀?若那还没能用倒霉运气去解释,又那么一个男人能毫无负担的女装又是什么心态?
难道江湖大了,真是什么人都有吗?
他遇上了喜欢女装的男人,三峰平时不能轻易尝试现在终于释放本性了?
原随云思考得有点脑壳疼,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也是极为少见的。
最终,放松、纠结、头疼等等情况,都在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面前化为食不言地用餐。
对了。
吃饭之前,先确定饭菜没有毒。
不只这一餐没有毒,此后三天,偏殿一直风平浪静。
比约定时间提前两天,一小锅略带花香的黑漆漆膏药出炉。
从药味带有花香,很容易判断谁主导了这次炼药过程。
不言而喻,黄药师的立场有多坚定。
是他绝不采取池藏风的返璞归真气味**,赋予了黑玉断续膏以清雅花香。
“它……”
怜星见到了传说中包治骨伤的药膏,是有一个贴切的名字「黑玉断续膏」,但从未在历代医书或杂书中读过。
这东西真能治伤?
除了气味好闻一些,从色泽到质地都很恶心人,像是倾倒夜壶木桶里捞出来的物体。绝对不能太详细描述,容易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
怜星:“这药的气味不错,但药效……”
“药效好得很。”
黄药师不想听怜星即将脱口而出的质疑,“让你抓的动物呢?打断腿,当场试药效。”
怜星也不磨蹭,哪怕疑惑重重,但药效能眼见为实。掀开了黑布,取出了笼子里的兔子,它的后腿已经瘸了。
“断了有三天了。是跳进陷阱被捕兽夹弄断的,没能再恢复。”
怜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池藏风。
仿佛告之潜台词,她没有残忍地为了试药现抓一只可爱的兔子打断它的腿。
池藏风却似没看出深意,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为什么要看她?不论怜星是温柔是凶残,她都不会因此留下成为压寨夫君。
池藏风:就凭一只兔子想博得她的好感?没可能的。
怜星的吹捧,都没吹到点子上。举个例子,她应该坚定表示药膏的气味无需掺入花香,臭臭的那一种味道才比较好。
显然,现在迟了。
怜星已经错失最佳吹捧时机,或该说从未没有想过要以这种角度着手。
她居然第一时间肯定了花香不错,更离谱的是,花香还成为药膏不让人质疑的唯一可取之处。
黄药师扫了一眼池藏风,这人还在期待什么?
难道还期待伤患站在她的一边,毫无理智地表示药膏就要气味难闻才制药正确?
荒谬!
也不知这般奇奇怪怪的理念是谁灌输的。
黄药师:幸而他足够坚定,绝对不会被影响。
一锅药膏,暗流汹涌。
一夜过后,药效立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