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苏和秦冉年岁相差不大,在秦冉嫁给叶云深前,两人就是极要好的朋友。自从秦冉知道叶云深爱的人是叶云苏,他一直不知道以何种面目去面对这个弟弟,唯有佯装无知,继续稀里糊涂地过日子。
“秦冉哥,你身体好点了吗?”进门前,叶云苏有满腹话语想要诉说,但真正与秦冉面对面,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进行苍白无力的问候。
秦冉心如明镜,这件事从头到尾叶云苏都是无辜的,他的心里除了陆骞就没装过别人,叶云深的一厢情愿不该由叶云苏来买单。
“我好多了,你还好吗?”
秦冉心平气和的语气顿时让叶云苏放松不少,他使劲点点头:“我挺好的,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孩子……也好吗?”秦冉问得艰难,唇角还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极力维持那点可怜的自尊。
叶云苏没想到秦冉会问他孩子的事,进门前他就想好了,孩子的事绝对不能提,但对方问得那么直截了当,他倒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付:“都……挺好的。”
“孩子的事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这样唯唯诺诺。”秦冉努力找着说辞安慰叶云苏。
“秦冉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叶云苏看着秦冉一副已经难过至极,却还绞尽脑汁安慰他的模样,心就像是浸泡在硫酸里,抓心挠肺般疼,“这件事是我哥不对,那天我的情况和你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我是你,可能会恨不得杀了我哥。”
叶云苏依然记得,那天偌大的叶家兵荒马乱,等了半天救护车只来了一辆。那时候,秦冉已经有了出血的迹象,自己不过还在阵痛期,虽然疼得厉害,但不危及生命,他还没来得及说让秦冉先上车,叶云深就替他们两个做了决定,送他上救护车,自己送秦冉去医院。
救护车上毕竟有医生,秦冉如果能在那时候上车,孩子也不至于保不住。痛得四肢乏力的叶云苏只能无助地喊着:“我不上车……不上……”,结果还是被医护人员强行抬上车。
秦冉的孩子没了,叶云苏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在想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上车的就是秦冉了。叶云苏不明白,叶云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冉流血,却还选择送他上车。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陆骞身上,而陆骞选择救别人,放弃他,他一定会崩溃。
在爱情面前,所有人都是渺小的,他们不分对错,只讲感情。
陆骞没想到自己不过去医院门口买点水果的功夫,叶云苏就不见人影了。他一下子就猜到叶云苏肯定去找秦冉了,急急忙忙跑来秦冉的病房,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门口,手中拿着报纸,专心致志地阅读。
陆骞没多想,刚想敲门,却被男人阻止道:“他们在说话。”
“是吗……?”陆骞虽有些担心,但还是放下准备敲门的手,继而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简丛默从始至终低着头,双眼不曾离开报纸,嘴上却在回答陆骞的问题:“秦冉的朋友。”
听简丛默这么一说,陆骞仔细打量起他,似乎确实在哪里见过。
陆骞还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简丛默,叶云苏就从病房里出来了,一见陆骞他就乖乖地道歉:“对不起阿骞,你肯定着急了吧。”
“你怎么出门也不知道留个字条?”陆骞嘴巴上抱怨,但看到叶云苏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病服,马上脱下自己的外套替他披上,“既然要出门,为什么不多穿一点?你才刚好几天,万一生病怎么办?”
“我知道错了,你别念我了。”叶云苏最怕陆骞跟个小老头似的不停念叨他。
陆骞叹了口气,背对叶云苏蹲下身,轻柔地说道:“我背你回去,快上来。”
叶云苏知道陆骞这是原谅他了,赶紧勾住他的脖子,跳到背上:“好嘞。”
简丛默看着叶云苏和陆骞离去的背影,将报纸丢到一旁,回到病房。秦冉抬头看向简丛默,眼睛轻轻一眨,热泪夺眶而出。
秦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他手忙脚乱地拿过床头的纸巾盒,简丛默却一声不吭地走上前抢下纸巾:“想哭就哭,没必要憋回去。”
自从出事以后,秦冉从未哭过,他不敢在魏柒和秦宵面前哭,因为怕他们难过;不敢在秦贺面前哭,因为怕他意气用事的弟弟找上叶云深;他更不敢在简丛默面前哭,因为这个人太了解他了。
“我没哭!”秦冉拼命用手擦拭着泪水,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他想用嘶吼来掩盖自己的脆弱,“我没有难过!不过是没了一个孩子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
简丛默走到秦冉身旁,双膝弯曲,半蹲身体,明亮的双眼波光流转:“冉冉,你没必要忍气吞声,也没必要原谅任何人。”
从简丛默认识秦冉的第一天起,秦冉的x_i,ng格一直如此,他总是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宽容大量地原谅别人对他的伤害,即便对方咄咄相逼,他也隐忍退让。秦宵曾经对简丛默说过,秦冉虽生得像魏柒,但x_i,ng格却既不像魏柒,也不像他。
简丛默问秦宵:‘这样不好吗?’
秦宵只是莞尔一笑:‘怕只怕,有些人利用这点,向他肆无忌惮的索取。’
“你的隐忍退让,只能换来别人对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简丛默起身,伸手用力挠乱秦冉的黑发,细碎的发丝遮挡住那双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