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阳敛了神色,严厉地看着陈非:“你爷爷告诉你的?”
陈非笑着问:“我爷爷有什么不可以对我说的吗?”
赵平阳脸色难看得不行,以前他有多不待见赵平泉,现在仍然就有多不想再见赵平泉。如果不是宗祠拜托,他绝不会上门来。带着一干人等离开的时候,赵平阳的脸色都是铁青的。
看着他们一群人都走了之后,陈非才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还好这帮人都只是动动嘴,不像前几天那些人,还动上了手,把赵爷的唱片和机子都弄坏了。陈非皱眉,赵爷这些都是什么亲戚,给钱不招待见,不给钱就来闹,真是一群无赖。
陈非站起身来,如果不是赵爷要求“温和地对待他们”,陈非才不会用这样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对待他们,对待无赖的人,在他的认知里,就该用地痞流氓那一套来对付。不过,他还是得听赵爷的,得按照他的要求,给他一个“温和谦逊”的干孙子。
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赵爷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陈非脱下外套,准备去小园子摘点茄子、西红柿,给赵爷做个晚餐。平时都是程伯下厨,今天他陪赵爷去复诊,所以陈非把晚餐的任务揽了过来。赵爷口味清淡,喜欢吃蔬菜,所以陈非做得很轻松。等赵爷他们回来时,四菜一汤已经上桌了。
“小凯,这些都是你做的?”赵平泉在程伯的搀扶下在餐桌旁坐下,很是吃惊地问。
陈非把碗筷在赵平泉和程伯面前摆好,笑着点头:“爷爷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赵平泉夹了一口西红柿烧茄子,酸咸爽口,味道非常不错。他夸赞道:“好吃,和你程伯有的一拼。”
程伯也夹了一块,笑道:“真的?我尝尝看。”然后便是连连点头。
陈非捧着饭碗,浅浅地笑了。他擅长做饭,有可能是小时候饿怕了吧,所以能给自己做吃的,他总是会没来由地上心。但是给江一却做得很少,一是江一基本以酒为餐,二是江一基本不会买菜,三是陈非接了单的话就很少会在家里吃饭,所以也只有过年或偶尔江一心血来潮的时候,陈非才会下厨,然后江一每次都会一脸惊讶地吃着陈非做的饭菜,好像回回都是第一次才知道陈非竟这么会做菜一样。可是夸奖,却从来没有过。
三四年来,这是陈非第一次接这样的单子,委托者是一位近八十高寿的老者,很慈祥,很温和,可是却无儿无女无伴,身边只有一个老仆。而他的要求也很简单,希望陈非能为他挡掉远亲和宗族的人,顺便能让他体会一下膝下有孙的感觉。
每一次接单,陈非都很认真,这一次,更是上了心,他私自真将赵老认作爷爷。这半个多月的日子,就好像那两年,和爷爷n_ain_ai在一起的生活……
压下久远的回忆和心口的酸涩,陈非笑着开口:“爷爷你喜欢的话,以后都可以我来下厨。”
陈非坐得菜清淡爽口,很合赵平泉口味,更重要是,这是他近二十年来,第一次吃到“家人”给自己做的饭,虽然这个“家人”是扮演的,可是他第一眼看到陈非,就喜欢这个孩子,也真心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孙子。
赵平泉笑着点了点头:“你有什么不会的,让程伯教你。爷爷喜欢吃你做的菜。”
陈非开心地应了。
吃过饭,三人坐在客厅边聊边等吕博瑜,陈非问起复诊的情况,赵平泉笑呵呵地说没大碍,可是看到程伯却黯了神色,起身去拿药,陈非就知道赵老在瞒他。当时江一把案子资料给他的时候,说了一句“是个命不久矣的老头,别惹事。”他以为会是个病入膏肓、躺在病床上的老者,想不到却是个这么j-i,ng神矍铄、积极开朗却真的是病重缠身的老爷爷。因为身体真的不行了,所以才会要他来挡住那帮无赖远亲的吧。
“今天你大爷爷他们有为难你吗?”刚想着那帮无赖远亲,就听到赵老提到了他们。
陈非啃了一口苹果,咬得翠翠响,笑着说:“他们想为难我,可没这个机会。”
“小犊子,又给他们气受了吧?”赵平泉也笑。
陈非无辜:“那也算气。我说得可都是理。”
赵平泉却轻轻叹了口气:“也是我不好,突然说不捐钱了,他们确实会受不了。”
“爷爷,您都已经无偿捐给赵家宗祠三十年了,他们但凡念着您的一点好,就不会到现在还不让您回去。”赵平泉的自责让陈非很无奈,“他们交给我应付,您现在只管把身体养好。”
赵老点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问:“那个老师说几点过来啊?”
“七点,应该快了吧。”陈非也看向挂钟,六点五十五了。说到吕博瑜,陈非不禁挺了挺背,沙发上的屁股好像突然有点坐不住,眼睛也不自觉地往窗外看去。
正想着,突然门铃声响起,陈非一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