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什么,也不禁一愣。
吕博瑜点了点头,抬起双手放在了琴键上。
瞬时音符飞出,曲乐翩跹而起……
秦飞的思绪一下被拉到了好久以前。有多久,秦飞不记得了,好像那天也有这样的阳光,也是这样的透亮,也有这样的钢琴,也是这样的人……
当时他在哪?
噢,对了,他坐在这个人旁边,听他弹,听他讲,听他清冷磁x_i,ng的声音沉浸在变幻莫测的《卡农》里。
【“博瑜哥,迎新晚会上我们弹这首吗?”
“对。”
“太难了。”
“有我教你,怕什么?”
“好。”】
他看到自己笑了,笑得像那个阳光一样透亮……
曲声戛然而止。
画面倏然消失。
秦飞怔愣着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吕博瑜边上。
“要一起吗?”吕博瑜问他。
“我……”秦飞微微抬起手,掌心的伤痕已经只剩下细细的痕迹。不论再深的伤口,都有愈合的一天,不论再多么不想放手,总有不得不放弃的时候。秦飞缓缓握紧手心,摇了摇头,拒绝了吕博瑜的提议。
吕博瑜没勉强,也没让他走开。
琴声再起,曲乐继续。
秦飞静静地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轻轻响起了一个声音:“对不起。”
吕博瑜的手一顿,曲声再次戛然而止。
这三个字,秦飞对吕博瑜说过不止一次,这一次,将是最后一次。
秦飞的声音很轻,语气平淡:“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陷害陈非,曝光自己的黑历史;为了让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最快出国,我曝光你家的住址;为了断绝陈非和你在一起的可能,我找人跟踪陈非……不过那些照片,对你没用。”
吕博瑜没想到秦飞会亲口承认所有事。
“如果当年你对我有对陈非的一半信任……”秦飞知道那是两件完全不同x_i,ng质的事,可还是忍不住希冀,“该多好。”
秦飞轻吁出一口气:“博瑜哥……你回去吧。”
吕博瑜微拧眉头,秦飞将这一切全都说出,是有什么打算?
“我想治好病,我想重新开始,你再留在我身边,我永远也好不了。”秦飞看着吕博瑜不赞同的眼,轻轻勾了勾嘴角,“放心,我不会去死,更不会因为你不活了。谢谢你,在我最糟糕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愿意陪着我……演。现在戏落幕了,你再在我跟前晃悠,就不是帮我了。”
秦飞倾身枕在吕博瑜肩头,面对洒进的阳光,闭上了眼,轻轻道:“回去吧。”
所有的话全被秦飞说了,吕博瑜说不上是惊讶,是意外,是解脱,还是欣喜。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对秦飞说了最后一个字:“好。”
6月12日
“一站”早早打烊,张磊招呼上新员工和实习生,说:“走吧,别赶不上咱‘一站’三个大神的演出。”
茶室,贺文和投资人签完新一轮的合作协议。
贺文握着投资人的手说:“感谢感谢。可惜今晚我有事,不然一定陪你们喝个够。”
投资人调笑:“陪女朋友?”
贺文笑着摇头:“一个小朋友的钢琴演出。如果能把他挖来,你们的投资一定回收得更快。”
投资人好奇:“这么好?”
贺文笑着点头。
琴行,朱莉边补妆边嚷着:“安迪、莎莎快点。”
张彦冒了出来:“你们干嘛去啊?好没到下班点吧,博瑜不在,你们一个个都消极怠工是吧?”
朱莉赶紧立正站好:“张sir,我们请好假了的,去听我们琴行一个学生的毕业演出。”
“我们琴行的学生啊。”张彦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笑了,“既然如此,我和你们一块去看看成果。”说着,率先走出了琴行。
朱莉愣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他自己不想上班吧。
舒克探过身子问驾驶座的威廉:“爹地,我们去哪儿?”
贝塔玩着小汽车,说:“笨蛋,妈咪说了去听陈哥哥唱歌。”
“你才笨,我是问去哪儿听。”舒克伸手抢车,“把小汽车还我!”
贝塔后躲:“不还。”
吕博宁轻车熟路地一手一个,把打闹的两个儿子拨拉开,对威廉说:“前面右拐。”
威廉看着后视镜里两个鼓着腮帮子的可爱儿子,笑了:“好。”
从楼上到楼下,江一一直摆脱不开程佐的手,羞恼:“程佐你有病吧,你想去自己去,别拉上我。”
“昨晚不是说好一起去?”程佐松了松力道,但依然抓着江一不放。
想到昨晚…..江一像被煮了的虾一样跳了脚。
这家伙跟他提昨晚,昨晚如果不是骗他喝了什么安神补气的酒他会被……
江一越想越来火,就在这时,一个声音c-h-a进了正闹得欢的两人中间:“江一……”
江一一震,僵硬得停下所有动作,看向声音来源。
“你们这是?”沈扬皱眉。
江一不悦:“你怎么在这?”
沈扬看着并没有因他出现而分开的两个人,微微捏紧了手中的档案袋。
江一瞟了眼档案袋,知道他又“接济”他来了。像以前每次看到沈扬一样,无名火窜起,江一刚想开口,看到身边冷眼旁观的程佐,火气不知怎的一下撤了大半,他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好再气的了……
江一轻叹口气,冷声道:“我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