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的遥控航拍清晰捕捉到了面无表情的警员在玛格丽特公主面前说话的镜头:“实名指控……抱歉殿下,请随我们协助调查。”
……什么?
这一幕别说在观众中掀起轩然大波, 就连记者在短暂的茫然之后也炸锅了。什么什么情况?公主不是受害者吗?难道她还牵扯到什么案件中?实名指控!说明还是一起刑事案件?
很多人想到多伦·博朗曼。多伦被指控多项犯罪, 正在审查阶段。再想到这个人与玛格丽特公主的牵扯……难道里面还有很多悬疑?
拜不遗余力宣扬彼此间深仇大恨的匪徒所赐, 伦敦塔的灰色业务就进入了高层人的视野。如果伦敦塔只是单纯在国外进行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又没触犯英格兰的法律, 对于在外的国人也算是一个挺靠谱的救援组织——偏偏有明确证据显示这个灰色组织干预了大选——这个问题就大了。
博朗曼被保守党所弃正是被万人踩的时候, 最好一下子踩灭省得死灰复燃,这个家族底下存在灰色组织从而带来的不确定x_i,ng太大了,自然有人不愿放任它的存在,于是多伦就栽了。
玛格丽特公主被迅速带走, 所有的记着一窝蜂往苏格兰场赶,争取抢占第一手新闻。
女王晕厥过去。被酒醒之后很长时间都无法动弹。
“他怎么敢……他怎么……这么对待我……”
安德鲁亲王立在窗口,静静凝望着王庭下面美丽璀璨的建筑。多么光辉的殿宇,多么丑陋的家族。
他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妻子:“他为什么不能?”
“那是我养大的孩子!”女王泪流满面,“那是我最宠爱的孩子!”
亲王露出一个微笑,眼神中却流淌着浓浓的讽刺与自弃:“我们先埋葬了他的父母——在那之前,我们先埋葬了他的家庭。”
女王看着他,就如同看到一个陌生人。这样浓烈的情绪很少在他身上出现过了。在经历过那段互相折腾的年月之后,他是偃旗息鼓,再无波澜,可她也无法再探知到他任何真实的思想。所有人都觉得他就像女王高贵的布景板一样,没有什么个人意志,可原来……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经无法进入丈夫的世界。
安德鲁殿下平静道:“我累了。你也……累了吧。”后者的累是个动词。
所有的爱与恨都是有限的。
可能到最终,那些原因都已经淡褪,留在胸腔中的只有无根无缘的执念。但就因为只剩下执念,所以才如此可怕。
*
希瑞尔密切关注着西班牙的新闻。
一直没有看到哪里有新病毒爆发的迹象。
蓝斯那边并没有消息传来,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中,再提心吊胆的心脏都要被磨得渐趋平静了。希瑞尔并不敢去想象究竟是蓝斯提前控制了尤利西斯,还是病毒投放失败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银月公爵的案件已经被提出来了,牵扯到王室与贵族,群龙无首的政府完全抓瞎,上层本来还在互相扯皮推诿,有关首相跟联合内阁的问题还悬而未决,这么大一桩匪夷所思的案子砸到头上来,还能怎么办?不得已只能把前首相请出来——现在人们才知道他多有先见之明——处在这个位置上,这桩案子怎么处理都是个错,或许是早就听到了风声的苗头所以他才提前躲避,现在再被拉回来,他至少占据主动权且难以被责怪了。
无数双手在推动着这桩案子前行,议院一直想将此案封闭起来内部解决,毕竟牵扯实在太深,但民众近乎恐怖的关注度却让这种想法成为妄谈。
谋杀案,一方主角是银月公爵夫妇,一方主角是王室公主,女王亲手掩盖真相,犯罪者完全没有付出代价,所有的证据都确凿,甚至军情某处密藏的文件彰显了一切的原委……多么匪夷所思,多么骇人听闻——王室所谓的特权竟然完全枉顾法律,人权在这样可怕的事实面前简直是笑谈,这回请求废黜王室抑或请女王退位的游-行队伍壮大到了联合王国的各个组成部分,已经不只是好事者的无聊之举了,而是来自上上下下各阶层发自肺腑的声音,甚至出现了暴民攻击政府攻击法院在王庭面前丢臭j-i蛋的行为。
消息传出,尼古拉斯·哈曼亲自赶到伦敦来,这位可敬的老人死死抓着希瑞尔的手,流着眼泪说艾丽卡的仇终于可以报了我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希瑞尔c,ao控着政治,引导着舆论,终于有唐的消息时,他在英格兰亲手主导的计划已经全面铺开。
通话的背景音十分嘈杂,他甚至隐约听到有个粗犷的声音在扯着嗓子吼:“信号还是不好……再加强些……”在糟糕的电流声之后,听到唐没有蕴含什么情绪的平静至极的声音:“希瑞尔,我在大西洋上。”
希瑞尔有那么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万幸唐并不需要回答。他只是把自己要说的话交代出来:“我动摇了……并未按我承诺的那样去做。”尤利西斯的j-i,ng神已经濒临崩溃——他所有的职责与使命都已不复存在,本可以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过个平凡的人生,但他做不到。失去这沉重的一切并没有叫他解脱,反倒让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变成地狱,他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对着这样的尤利西斯,唐完全没办法下手夺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