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都不在了,福隆安才通红着脸把今天干的傻事都说了一遍,听得瓜尔佳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听到最后都忍不住隔了帕子拧他的嘴:“你真是有出息了,还趴人家墙头偷看人家姐妹?幸亏你阿玛不知道,不然还指望着三十板子把事情揭过去?他不扒了你的皮!”
福隆安自知理亏,讪讪道:“看您说的,您儿子这都成了色胆包天的偷儿了。儿子也没想怎么样,当时只是想开个玩笑罢了,谁知道这样巧,能正撞上了。”
瓜尔佳氏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再四叮嘱道:“这事儿千万别在你阿玛面前说漏了,他那个脾气,我可拦不住他。”
“儿子晓得了,不然哪能只问额娘拿主意呢?”福隆安趁机套近乎说了一句。
他表现得这样热切,搞得瓜尔佳氏都起了疑,秀丽的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难道富察二爷挨了一顿打就改了x_i,ng子了?”她横竖是不信的,要是板子这样管用,福隆安也不会三天两头挨傅恒打了。
福隆安听得脸憋得更红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额娘,您觉得这事儿巧不巧啊,跟老天爷有意成全似的,真跟戏文里唱得一样了。”
这话什么意思,瓜尔佳氏再听不出来就是个傻子了,她诧异了一下,后退一步稍稍拉远了距离,上上下下打量了儿子半天才笑道:“是哪家姑娘啊,跟富察二爷这样的有缘?”
福隆安没听出来这话到底是赞成啊还是反对啊,只得继续道:“额娘一定听说过她,今科武状元林琳的姐姐,林家唯一的女孩儿。”
瓜尔佳氏一听就皱起了眉头,看了儿子一眼,斟酌词句道:“我倒是听老爷提起过她家兄弟,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也算不得了了,不过恐怕不大合适呢,林家并不是旗人吧?”
福隆安挺得意地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在回来的路上就考虑过了:“额娘,不瞒您说呢,林琳正得圣宠,皇上十分看重呢。今天我做了傻事儿,跟林琳打了起来,结果正被皇上逮找了,我看那情景,皇上比在意我和海兰察还在意他呢。”
他说完特意看了看瓜尔佳氏的神情,然后继续道:“林琳的本事,再没有比我们这些成天跟他打交道的人更清楚的了,因为皇上给了他一个大脸面,破例调到了骁骑营,惹得多少人看不过眼。骁骑营闹了那样大的事儿,被他一手压下去了。这样有能耐的人,又得皇上青眼,抬旗也就是时间长短的事儿。”
瓜尔佳氏却没有他这样乐天,反倒挑茬道:“抬旗哪里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多少人汲汲营营多年不都没能成吗?再者说了,这才哪到哪啊,现在如何并不代表以后,你看着他能成事儿,万一没成呢?”
以福隆安的身份地位,想谋求哪家的名门贵女不行啊,以乾隆对富察家的宠信程度,便是尚主都是极有可能的,瓜尔佳氏确实不怎么看得上林家,这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况且旗民不婚的规矩也摆在那里。
福隆安心中一着急就要弹坐起来,结果触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急了一脑门的汗。
瓜尔佳氏急忙扶住他,用帕子帮他擦汗,柔声劝道:“有话好好说,你别乱动弹,留了病根就不好了。”
“额娘!”福隆安急火火叫了一声,仍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真是作孽,瓜尔佳氏叹了口气,只得先稳住他,拿话搪塞道:“规矩又不是我定的,他们如今没抬旗,说什么也是白搭。若是日后林家入了汉军旗,你又还没定亲,这个亲倒也不是不能结的,到时候我会跟你阿玛说的。”
瓜尔佳氏根本不看好这件事情,姑且不说林家能不能抬旗,就算抬了又怎么样呢,那都得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福隆安的年纪可是不小了,最迟等到太后一年后从五台山回来,肯定就要指婚的。
况且,横竖就见了一面,瓜尔佳氏权当他一时热血,不多时肯定就忘到脑后了。
福隆安这才开了脸,眉开眼笑道:“不是我说呢,额娘,我跟那位林家姑娘是真有缘,有庄巧宗还要告诉您呢,我当时看到那对紫貂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您记不记得三年前咱家那对紫貂抱了崽儿,我送了一对给海兰察?”
“有点印象,你不是说他现在当值忙起来了,他额娘一个人在家,你送过去一对紫貂正好让老人家解闷?”多少年的琐碎事情了,瓜尔佳氏多想了一会儿才隐约有点影子。
福隆安点点头道:“老人家清静惯了,嫌那两只紫貂太淘气了,海兰察问过我后就另送了人,他虽然没跟我说给了谁,我今天看那对紫貂,跟咱家那一对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呢!”
说到最后福隆安难掩得意,绕来绕去,就成就了今天的惊鸿一瞥,这才真是天做的姻缘呢,跟这个比起来,什么月下传情、玉佩手帕的桥段都俗套透了。
得意什么呢,横竖八字还没一撇呢,而且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有一撇了。瓜尔佳氏不好在兴头上给他泼冷水,点了点头就算知道了。
第51章
富察府上闹腾着,林家同样也不太平。
林璐把围观的仆人都赶走了,自己来到僻静处一抓林琳胳膊,不是很高兴道:“你因为什么打福隆安,他在内院门口半天不出来,是不是干啥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