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今日的朝会上又有大臣向父皇进谏立皇储一事。”
“哪个不长眼不要命的老匹夫提的?”
“你以为呢?”
“八成是督察院御史,姓蔚的老东西。”夏悠妍大拍桌子,“现下宫中只有景妃所生的五皇子和贞淑容所生的六皇子。”
“非也。”
“不是?怎么可能!景妃蔚良景是他蔚家的人,夏子昭算是半个蔚家人……”
“正因为半年前他才进谏过,所以他没那个胆量再触霉头。”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辽戎国来犯,我弟弟子睿才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那夏子昭和他们蔚家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平宁!”夏子坤大喝一声。
“公主殿下稍安勿躁。”金楠起身走到夏悠妍的背后,拍拍她的背为她顺气。
“父皇龙颜大怒,骂那些劝他立储的大臣是一个个没安好心,盼着他早死。”夏子坤说得轻不可闻。
“父皇向来独断专行。皇兄还没说进谏的究竟是何人?”
“是礼察院的唐主司。”
“唐矩?”
“意想不到吧,我也是吃惊不小。”
“我今日去向母后请安,母后才与我提到了这位唐主司。没想到一日之内,他就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入了我的耳朵,着实有趣!看来这唐家的立场,也该好好理一理了。”
“此事传去仪宣殿,母后又该难过了。”夏子坤对焉羽悠然甚是敬服。
“哼,扳不倒宫里的两个,还不能拿宫外的人来出口恶气吗?”夏悠妍站起来,“今日到此为止,皇兄,我们一同用膳吧。”
夜里,金楠睡不着,夏悠妍也睡不着。夏悠妍打发了一干人等,提了一壶酒在院中独饮。她很心烦,烦的是怎么才能把她的亲弟弟夏子睿接回来。
金楠出门透气,看到孤单落寞的夏悠妍,也看到那张与焉羽悠然神似的脸。她回房拿了夏悠妍送给她的兔绒披风,轻轻批在夏悠妍的身上,又绕至前方为她系好带子:“你前几日才答应了皇后娘娘不再酗酒。”
“金楠,我是不是很没用?”夏悠妍被金楠的关怀所触动,吐起了真言,“如果我的幸福能把子睿换回来,别说是嫁给指定的人,就算让我嫁去辽戎我也甘愿!”
“公主殿下,你喝醉了。”金楠把酒壶放到自己身后。
“不要叫我公主,我算哪门子公主?连自己的母后和弟弟都保护不好,只晓得自己在母国衣食无忧,可怜我那年仅六岁的弟弟,身在异国他乡的□□下,过着怎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
“夏悠妍,这不是你的错。”金楠按住夏悠妍捶打石桌的手,拉她入怀安慰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定能扭转命运。”
“母后对不起,是儿臣无能。子睿,皇姐对不起你,是皇姐没用……”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金楠的手在夏悠妍的背上轻抚着。焉羽悠然,既然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就让我帮你守着妍儿吧。
只觉得被金楠抱着很安心,不一会儿夏悠妍就在金楠的安抚下睡着了。而金楠被那个冷面杀手折磨了一年,武功不怎么j-i,ng进,可身体质量比从前好了太多。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夏悠妍打横抱了起来,送回房间。
大清早,夏悠妍睡醒后,吩咐陆莲备了热水沐浴更衣,j-i,ng神焕发地去侧院找到了正在陪葛远山练武的金楠:“昨晚上是你送我回房的吧?又要跟你说谢谢了。”
“公主言重了,此乃金楠的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别练了,吃完早点,我带你们去城中转转。算起来,你们到我府中也有一个月了,还没带你们好好熟悉这溧阳城,是本公主的疏忽。”
吃过早点夏悠妍给陆莲打了声招呼,就领着二人出府。街边有几个人敲锣打鼓在卖艺,好奇心严重的葛远山,一马当先地挤了进去,在人群中看得津津有味,拍手叫好。
“金楠,我们也去看看,难得那么悠闲自在,就由着他吧。”
“他这人行事不分轻重缓急,你看他,哪里有将及弱冠的样子?完全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金楠被夏悠妍拉着。
“你批评的是我吧!”夏悠妍大笑。
“金楠不敢。”
“公子,你看那边,是不是平宁公主?”人潮拥挤的另一边,一名眼尖的小厮发现了夏悠妍三人,对自家公子蔚怀江说道。
“街头邂逅佳人,此乃天助我也。”蔚怀江淡淡道。
同一时间,眼观八方的金楠也看到了对面的蔚怀江。景妃蔚家,凡是对焉羽悠然不利的因素她都讨厌。
金楠见蔚怀江正往这边移动,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趁蔚怀江的视线被人群挡住之际,金楠踢了葛远山一脚,拉了他的耳朵,附上去。听清金楠的耳语,葛远山点点头。
“你们俩偷偷摸摸嘀咕什么?”夏悠妍稀里糊涂的问道。
“小事而已,公主殿下等着看好戏吧。”
葛远山密切观察着蔚怀江移动的位置,他再过两个人就要遇到那个胸大无比,在大冬天还穿着暴露,且一看就知道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悍妇了。左手装作在身上搔痒痒,掏出几粒碎银见准时机弹出,一击即中!
蔚怀江的膝盖被打中,失去支撑扑向身前的悍妇,一张脸完完整整地埋进了悍妇波涛汹涌的大胸上。
悍妇受惊大叫:“啊,非礼呀!”
不出意外,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