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是因为这样的一个人谢砚才变得放浪形骸,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值得。
这种人,哪里值得谢砚把真心掏出来。
“我和前途比起来,当然是前途更重要。”谢砚闭了闭眼,接着道,“是我自己傻逼,为了谈恋爱不顾前程,为了他放弃了保送的机会,最后还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
冒天下之大不韪为那个人造反,却被身后人捅了一刀,赵无眠听得心头一颤,手臂微动,把谢砚抱得更紧了些。
“真他妈想回去七年前亲手掐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谢砚自己先骂了起来,怼自己的时候也毫不客气,语速飞快,不给赵无眠一点打断的机会,“不然我现在早就跟我老师一起搞学术了,天天在工作室里醉心红学沉迷文献,几十年后扬名天下都不是梦。”
“早一点吧……”赵无眠突然开口道,“七年前我还在k市读医,太远了。”
一个z市,一个k市,太远了,他还和谢砚毫无交集,也抱不到谢砚,不能亲手,把他胸膛的伤口缝好。
谢砚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赵无眠的意思,回去七年前,早一点……早一点,他就可以去认识赵无眠了。
他愣了一下,没忍住笑了起来:“早一点,那得十四年前了,我十四,初三,你多大?”
“十七,高三。”
那时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他每天上下学都要走过的路,也是赵无眠走过的路。
他可以大摇大摆的去赵无眠的班级把人叫出来,十七岁的赵无眠大概比他高出一个头,比划一下,到肩膀的位置,头直接撞上去,偏左一点,就在心口。
他可以霸道的宣布“我要住进去了”,少年时的赵无眠一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应该是见过你的。”谢砚突然觉得不满起来,“一定是见过的。”
“嗯,见过。”赵无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语速放得有些慢,还断断续续的,像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一样,“你初中的时候还没长个子,矮矮的,人也清瘦,走在路上,宽大的校服都带了风,爱笑,成绩也好,开学代表新生致辞,喜欢你的小姑娘还偷偷把粉色果都放里。”
谢砚把脸埋在他胸膛笑了起来:“你胡说,我初中的时候可高了!”赵无眠说得一本正经,他差点自己都信了,像是赵无眠当真十几年前就见过他了一样。
“还有我从来不收人小姑娘的情书。”他反问,“收情书的是你吧。”
“我也没收过。”赵无眠不开玩笑了,正色道,“都给大仙了。”
“小姑娘们真可怜。”谢砚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赵无眠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放轻了些:“照砚台。”
将心向明月,明月照砚台。
聊起往事的那些烦闷,不安,都在这一句里尽数散了去,谢砚弯了弯唇,心想着,他也该是见过赵无眠的。
高三时候的赵无眠成绩很好,模样也生得好,挺拔清隽,哪怕是最中规中矩的校服也让他穿得格外好看,妥妥的就是姑娘们最迷恋的高冷学霸那一款。在球场上三分进球,夏天里淋漓大汗一场,喜欢他的小姑娘羞红的脸该比日色还要潋滟几分。
见没见过,其实也没什么打紧,反正从今往后,余生慢慢,他有的是时间看遍他所有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能开车,所以双更奉上以表歉意
【当然小可爱们如果想看车
【可以悄悄的跟我说
【我有写,或许会放在微博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清闲的日子没过几天,谢砚就忙了起来,准确的说是,中文系会写毛笔字的教授们都跟着忙了起来。z大的传统,每逢大型活动,邀请函都由教授们执笔,年轻的教授里字拿得出手的也就谢砚一个,是以每次要写邀请函时,谢砚总是分到份数最多的那一个。
没办法,老教授们资历和年纪都在那儿摆着,谢砚也只能认命的抱回一叠邀请函,在家里闭门写字。
赵无眠今天休班,早上买了菜过去谢砚家,却没看到谢砚人,就有些奇怪。挨间敲了房门,在走廊尽头最里的一间门得到了一声“请进”,大抵是书房,他迟疑了两秒,才推开了房门。
这几日谢砚都是赖在他家不走的,甚至还有搬进他家住的念头,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相处的这几日俩人也没有多腻歪,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忙谢砚在陪他,亦或者谢砚在写论文,而他在做饭。就像是寻常人家,菜米油盐,一日三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谢砚的书房他没有进去过,总感觉他认识的谢砚已经很一览无遗了,只是推开这扇房门,他才知道,原来他对谢砚的百般注解和识读,甚至不足以构成万分之一的他……
谢砚的书房采光很好,比客厅布置得更加的古色古香,一眼扫过去,满墙红木书架整齐摆放的书籍,文房四宝陈列的书桌,摆设着几件小物件的博古柜,墙壁上挂着山水画,案头画缸青花釉里红,摆着几轴大概是字画一类的卷轴。
唯一比较不搭的大概是墙角琴架上的吉他,还有桌边放着的电脑。
书桌上现在很乱,电脑占据了一角,笔挂上的毛笔被取下了两三只,都在一边的笔搁上放着,砚台里的墨色浓稠化不开,堆满了书桌的红色邀请函都摊开晾在那里,各种写满字的草稿随手铺开,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