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到最后成功把领路的弟子和我自己都转丢了,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偏院。
为什么说是传说中的呢?因为我来过,却没能进去过。每每在午夜梦回,它都在折磨着我的好奇心,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魂牵梦绕,犹如小猫挠心一般的浑身不舒坦。
想当年,我在第一世随师父上北邙山做客,顺便来和北邙派的掌门谈及二师妹的婚事的时候,也曾经迷路来过这里一次。只不过还没能窥探一二,就被北邙派的人找到并礼貌的请走了。当时那人明显是想让自己速速离开的眼神在这一刻清晰起来。
我这个人就是有这么一个毛病,别人不让做的事情我便是偏偏要做,你不让知道的秘密,我就偏生要想方设法的知道了。其实做了、知道了与我没有多大干系,求的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你可以称之为一身反骨,也可以称之为没事找抽。
好比师徒恋要不得,好比由道入魔不可为,也好比不许窥探偏院。
但当年念及当面顶撞人家主人的事情不好做,怕丢了师父的面子,所以没能对这个古怪的偏院探上一探。但现在,我迷路迷着误闯,可不算是丢师父的面子了吧?反正,师父路痴的名头已经被他自己丢尽了,我这个弟子自当效仿之。
于是,那一年,北邙偏院残破的围墙青瓦之上,我御剑腾空,红衣猎猎,对上了那一双紫眸。
世现紫眸,必有大乱。天生煞气,百世魔修。
这十六个字犹如一道诅咒,横在所有修真者的心头,因为第一个修魔的那人在没有入魔之前,便就有这么一双蛊惑人心的紫色眼眸。
结果?结果你看到了,魔道相争三千年。
于是现在修真的大家都是对此避之不及,惶恐自己沾上个一星半点儿而被拖累。但我却知道,曾有过那么一个也是拥有一双紫眸、背负了相同命运的男子,可以对我笑的仿佛惊艳了时空、温柔了岁月,他对我:“师姐修真,我随之,师姐修魔,我亦随之。”
这是多么深沉的……姊弟爱啊,够义气!
我的七师弟,陆绛!
好人啊!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在这里遇见他。北邙派,禁忌一般却又偏要装饰的仿若寻常院落的偏院,刚刚进入修真界六十年的我,和大概只及我膝高的小小的他,提前换了一个地方相遇了。
他在用那么一双充满戒备与敌意的紫眸看着我,却又好像在控诉着这个对他冷漠又不公的世界。
所以只能由我笑着安抚他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不可否认,我当年入魔的理由里绝对是有“在这个没有美瞳的年代里,我却很向往能够拥有这么一双紫色眼睛”的原因在误导。后来入魔了我才知道,魔修的眼睛一水的如火如焰的血红,只有七师弟特立独行,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虚假广告什么的,真的是信不得啊信不得!模特都是骗人的/(tot)/……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呢,0到18个月是一个人从母亲那些学会信任感的时候,而18个月到四岁,是一个人从父亲那里学会开始建立自主人格的时候——
——也许吧,我猜,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我当年读大学时确实是辅修了教育学的,但是,你知道的,大学的课程嘛,就是那样,就是……我教育心理学这个纯混学分的选修课从来就没有仔细听过,又或者根本是就没有怎么上过。=_,=
咳,据我“因为选修课要临时点名,而匆匆赶来听的某一节课上,玩手机的空挡”听来的来看,如果在一个人这至关重要的两个人生阶段,并没有出现父母又或者类似于父母的人物,那么这个人必定会是对这个世界、对身边的人极度缺乏信任感,冷漠而又多疑,不会主动与人交流,极易产生偏激的x_i,ng格。也就是说我们俗话所说的,童年有y-in影,心里有障碍。
而真不巧的是,我七师弟陆绛刚好符合以上全部的情况。
我第一世第一次见陆绛的时候,是在二师妹即将嫁入北邙之前。陆绛随北邙的聘礼一起入莫寻。他穿着一身如师父常穿的青衣,孑然一身的站在大红的聘礼仪仗之旁,好像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当然了,以上那是文艺的说法。单就我个人而言嘛,当年的陆绛其实就是个怀揣远大梦想,手捧过去不放,准备报复社会的中二少年,欠缺的也就仅仅是报复社会的实力。
而当时的我正在为二师妹准备带走的嫁妆心疼。
为求一个风光大嫁,也为了二师妹不在北邙受欺,我和师父真的是下了血本的。不过……下血本归下血本,心疼归心疼,我们不仅赔了最好的厨娘给北邙,还折了那么多的丹药、法器、宝器、灵器甚至还有一件仙器在里面(灵感来自“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知道,如果四师弟在,他又会说我乱用成语了)!
看着流水一般的花销,当时管账还不算一把好手的我真的是快要愁死了。
而就在我挣扎于“到底是继续算账,还是冲去二师妹房间里阻止她嫁入北邙”这两个艰难的选择中抉择的时候,一眼我就看到了和聘礼扎堆的陆绛。
谁让他穿着一身青衣,跟师父一样,对于这个色彩我一向是敏感一些的;而且他还待在那些能够填补“师妹带走的嫁妆”亏空的聘礼堆里,就像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