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还是不回来,我等得疲惫,靠在桌边,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右眼疼得厉害,连睡觉都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到最后还做了梦。
梦里是一片混沌的红色,红天红地像个血海,金色而灼热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视野,全身都是像快燃烧起来的灼热,呼吸困难。
米迦勒站在我的面前,海蓝色的眼睛是唯一清冷的色调,他番红色的长发是封存了千年的韵调,在一片刺目的火光里,缓缓陈铺。
带白手套的手正握在我手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拼命去握紧,然而越握越是虚空。
他对我微微一笑,笑容里是永诀的意味。长发缓缓飘动,他向后退去的速度极为缓慢,然而我却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他完全消失在耀眼的背景中,仿佛过了千年万世。
那个笑容至此烙印在我的眼底,永世不灭。
我转头,一片蔓珠纱华的海洋,妖艳而决绝,吞没一切,埋葬一切。
醒过来的时候一身冷汗,米迦勒正看着我。
“别在这里睡啊,容易着凉。”
头痛欲裂,右眼像是有无数的针在刺,我伸出手想去捂,在半路有硬生生的转了方向。
玛门正站在他旁边,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
两个人显然都受了刺激,玛门说话夹枪带木奉,米迦勒词不答意,两个人都含糊其词,我费了好大力气,察言观色,连蒙带猜,才算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米迦勒昨天去找玛门,给玛门描述了贝利尔的骷髅样,玛门心疼是难免的。米迦勒又讲了路西法教唆贝利尔的那段公案,玛门不可能不心软,只是仍然嘴硬。
然后米迦勒拖着玛门去找贝利尔和解,贝利尔依然不见,玛门发挥暴力小王子的本色一路闯进去,等到真见了贝利尔,立刻没了动静。
米迦勒还没开口,贝利尔就很客气的说,他有几句话要和玛门说。
米迦勒脾气好得像个小学生,心酸无比的看了他两眼,立刻乖乖在门外等着。
玛门和贝利尔在里面讲了大半天,他就在门外傻站了一天。
这两个人讲得确实是“几句”话,从头到尾就是玛门在询问路西法战败的真相,而贝利尔就一直请求他原谅,眼泪流得跟小溪是的,就是死活不肯说出到底发生了事。
玛门就很窝火的夺门而出,看见米迦勒一直在门口等着,就越发的窝火。
简单劝慰了几句,我们各自回去休息。右眼依旧痛的厉害,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梦里的景象一直挥之不去。
我从未见过米迦勒那样的表情,绝望而坚定,就犹如所罗河边无边无际的暗红花朵。
米迦勒。
那样的表情让我觉得,这次,我将真正的失去你。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耶稣照例一大早就出门四处游览,我和米迦勒这对父子共进早餐,三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要多诡异有过诡异。
玛门一反常态,吃得比贝利尔还少,米迦勒象征x_i,ng的动动叉子,然后就捧着杯牛n_ai发呆。
我再也看不下去,咳嗽两声,“米迦勒。”
他“恩”一声,明显心不在焉。
“今天我们会很忙。”
“恩。”
“因为,”我不急不徐的说,“耶和华的魔法,我解开了。”
恩,不错,没把杯子掉下来,还算保持仪态。
玛门就让我很无语——叉子从手里掉到盘子上,活生生把盘子砸碎了。
事实证明果然是翅膀越多越好,我还能勉强跟上米迦勒的速度,玛门就飞到差点断气。
不管当多少年副君,一扯到路西法的问题米迦勒就是白痴一个。到了历史博物馆,也不等我施防护魔法,就那么直愣愣的往里冲。
我一下子没拦住,和玛门赶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和里面的死灵铠甲打得不可开交。
那场景,让我怎么说呢。
。。。。。。。。。。。。
一地的盔甲碎片上,沾得全是r_ou_沫和碎了的骨头。
如果我是天使,我一定会吐。
赶紧放了防护魔法给他,就走廊到里面的几步路他也不肯慢慢走,跑得跟飞没区别。
我终于忍无可忍,山一样的手稿直接砸到他面前,他翻了几页,终于安静下来。
“翻吧。”我说,“在这边不休不眠翻个七八年,差不多就能看完了。”
玛门又开始抽烟,米迦勒拿起最上面的一页,翻来覆去的看。
“不能用魔法么?”汗,米迦勒,你能不能不要问这种白痴问题?
“这不是普通的人界书藉,”我痛心疾首的说,“你当能像用电脑索引一样搜字眼?路西法是用魔法书写的,本身有魔法排斥x_i,ng。”
“白魔法还是黑魔法?”
我权衡了一下,“应该两种都排斥。”
“那灰魔法呢?”
我愣了一下。
“你会灰魔法?”
“路西法教过我一个。”
灰魔法的咒文我听不懂,只是一味的觉得晦涩。
片刻之后,一张纸从那堆手稿里脱离出来,轻飘飘的落在米迦勒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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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硫磺火湖,与所有的异域空间一样,是神所直接创造的维度裂隙。
硫磺火湖有不灭之火,不死之虫,违背神的一切都将归于那里。
所有叛逆者,也必然将归于那里。
在末日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