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听着格外疼。沈清秋于心难安地用手垫住他后脑勺,摸了又摸,总觉得似乎鼓起了一个大包。这又烧又摔的,可千万别把孩子磕傻了!
小鬼难缠,继续留在这条布满咽气烛的墓道,只会引来源源不断的盲尸。他换了个姿势,把洛冰河一只手扛在肩上,大步流星拖着往前走,盲尸在身后被甩出数丈,可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咽气烛不断亮起,把二人身影照得无所遁形,盲尸虽然跟不上,却一直甩不掉,穷追不舍。直到拐角处路过一间小墓室。
这也可能是一间准备室,里面棺椁横七竖八,摆的极不整齐,有的连棺盖都掀翻在地,半点不见庄严凝重。沈清秋急忙忙拖着洛冰河进去,一口一口挨个查看,有的里面躺着姿态奇异的枯尸,有的里面则空空如也。
墓室外嗬嘶之声越来越近,拉出长而乱的黑影在地面交错乱行。沈清秋见形势危急,跃进石棺。他本想把洛冰河塞进另一口棺材,可没那个时间了,两个人抱作一团,齐齐翻身滚入石棺之中。
饶是里面垫着柔软的底托,沈清秋还是摔得眼冒金星。洛冰河在上,沈清秋在下,他被沉沉压着,险些没一口气喘不上来。
吃什么长大的这孩子!看着挺瘦怎么这么沉!
还有半边棺盖没盖严实,沈清秋正要伸手去关,外面幽幽绿光晃动,天顶上映出数道佝偻的黑影。
盲尸进来了。
它们缓慢地走近墓室中,不时传来轻轻的“扣扣”之声,还有尖锐的指甲擦刮过石棺表面的杂音,令人毛骨悚然。
但如果说有哪个地方绝对不会藏着咽气烛,就是棺材里了。只要没有光源,这些睁眼瞎也抓不到他们。
沈清秋不慌不忙,仰面朝天躺着,洛冰河脸朝下压在他身上,头嵌在他的肩窝上,热量传到沈清秋脖子上,烫得人难受。连他都难受,洛冰河自然更难受。
刚好洛冰河手冰头热,不如用他的手给额头降个温。沈清秋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正想抓着洛冰河的腕子举起来,忽然身体一僵。
五根枯皮包骨、指甲奇长的手指出现在棺材上方。
为什么会搜查的这么仔细彻底!不是说盲尸智商很低的吗!不是说不发光的东西人家根本不想理的吗!!!
沈清秋突然发现,他的脸颊旁,确有个东西在发出淡淡的红光。
斜眼一看,洛冰河虽然眼睛闭着,可额头上的天魔罪印已经化出来了,额头间赤红的纹印正随着他的呼吸明明灭灭。红光随之一黯一亮。
虽然他知道,这个罪印是此系血脉堕天的印证,但也不必亮得这么显眼吧!看起来为何这么像类似每次奥特曼打小怪兽时最后关头能量不足时都要闪巴闪巴的那玩意儿!
他抽不出来手捂住那枚坏事的印记,下意识猛一转头,唇角压住了那片光洁的额头。
看上去竟有点儿像在亲吻洛冰河的额头。不过非常时刻就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了保命要紧!
那只枯瘦伶仃、指甲里塞满污垢、还缠着几缕发丝的手颤颤悠悠探进石棺来,四下摸索着。这棺材内部空间狭窄,可棺肚深长,只要它继续保持这个摸索范围,还是碰不到棺底的两人。
但这只手却分毫不知收敛,沈清秋的心随着它越探越深,逐渐越吊越高,眼看就快碰到洛冰河的背部,他一咬牙,抽出一只快被压麻的右手,在洛冰河背后找了一片还算完好的地方,按了下来。
这么一按,洛冰河的上身和他彻底贴到了一起。原先还有缝隙可寻,现在,两个人几乎嵌成了一团,胸膛贴胸膛,小腹贴小腹。
本来,小腹应该是人体最柔软的部位,沈清秋肚子却被洛冰河的小腹硌得慌,越往下压,越确信他肯定练了八块腹肌,硬得硌死人。
那只手虽然在洛冰河背部上方毫厘之处停住了,却改了方向,另一侧摸去。
眼看着又要摸到洛冰河小腿,沈清秋把心一横,把腿分开,让洛冰河左腿落入他双腿中间。
已经把两人所占空间压缩到最小了,真的不能再小了!
那只盲尸哆哆嗦嗦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慢吞吞抽了出去。
等到盲尸们咕噜咕噜不满地退出墓室,成群结队游荡得远了,沈清秋才松了口气。
现在这个姿势太不堪入目了。要是有人伸头过来往里一看,保准觉得沈清秋是欲火焚身,牢牢抱着洛冰河不肯撒手,拼了命地在把他往怀里塞。他刚想扶着洛冰河坐起,墓室内忽然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
“现在就放下心,未免为时过早了。”
这声音苍老,语气嘲讽。沈清秋立即抓起修雅剑,翻了个身,把洛冰河压在下面,自己坐起,横剑在前,全神戒备:“谁!”
盲尸群早已远去,这墓室空荡荡的,只有满屋冷冰冰的石棺。
……别告诉他是哪具棺材里的又诈尸了。他刚才看过了,差不多全是干货啊!
那声音又道:“老夫若不想让你看到,你即便翻过整个圣陵,也别想看到。”
听了两句,沈清秋发觉,这声音很熟悉,他绝对在哪里听过,而且不只一句。灵光一闪,他把剑c-h-a回鞘中,道:“既然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