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终于大怒:“顽劣雀跃,罪无可恕!”
时至中午,师徒二人终于到了镇东头的集市,此处紧挨官道,有驿馆酒肆。江三寻了熟识的小贩,照例拿药材换了油盐之物,放入身背的竹筐中。小贩笑嘻嘻看他收拾停当,伸手递了一小块碎银过来,江三皱眉并不接。
“上回换的药材里有小株首乌,想是小哥未察觉。我思量着断不能损熟人的利,小哥千万拿着。”
没等江三接话,穆天聪踮起脚,短小胳膊一伸,把那碎银收了下来。
“谢谢大叔。”
穆天聪还在做乖巧伶俐状,江三转身就走,他早不记得上回换出去的药材,他懒得分贵贱,每次都是拿出一把混杂的东西。
穆天聪甩着小短腿追了上来,扯住江三衣角,很是高兴:“师父,我们有钱了!”
“铜臭之气,浊不可闻!”
五、
虽说穆天聪较普通孩童沉稳,但终究稚气未脱,难得到热闹处所,不免也心痒了,愣是垂挂在江三手臂上,四顾不暇,不愿离开。
江三心想自己已然把这小孩喂成猪了,挂在身上竟觉得颇有些沉。穆天聪不知师父此时心思,摇着江三衣袖说了句正赶上添堵的话:“师父,师父,既然有钱,我们去店家吃东西吧。”
江三半眯起眼目露凶光,穆天聪似是没看到,继续说道:“您既然说银子不好闻,那我们还是去花了好。”
师徒二人就近拣了家酒肆,因为江三竟然觉得徒弟说得没错。小二把两人引到里侧一张八仙桌前,江三半僵着落座看小二忙着添茶水,他其实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另一边穆天聪倒一本正经地叫起了小菜米饭,配上他生嫩清脆的童音,在这家小酒肆格外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