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累了,列火便坐到桥墩上玩手机。恰在这时,手机里弹进来一条短信。发信人是许品非。
“钱还是放在老地方。”
列火有些莫名其妙。他当然知道钱在老地方。不明白许品非发这条短信是何用意。低头想了想,打下一行字:“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许品非便回了消息:“不确定。这几天一直在看工厂。都不太满意。”
“看工厂做什么?”
“原来的供应商大幅提高报价,生意做不下去。”
列火捏着手机把玩了一会:“那家伙和你一间房么?”
“你说glen?
陈助理的英文名叫glen?那条黄色领带也是他送的?
没多久,许品非的短信再次递送进来:“我和他两人一间。”
列火如遭晴天霹雳:“为什么要两人一间?”
“省钱。别瞎想。订的是标准房。”
“你明知自己喜欢男人,还和男人同睡一间,你什么意思?”列火噼里啪啦地抱怨道:“你根本就居心叵测!”
许品非好似有些不耐:“他非要这样,我也没办法。”
“什么叫你没办法?”列火整个人都好似魔怔了,浑浑噩噩的。老板对秘书,怎么可能会没办法?
“我想出轨,不用等到今天。”过了一会,许品非回道。
列火人在影视基地,心却早已飞回了家里。他天天往家中打电话,直到一日座机被接起,才风风火火地回了家。
“有话好好说。”临行前,夏小唯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家中,许品非正将行李箱中的衣物一件一件往外搬。那条黄色领带混在白衬衫里,显得格外扎眼。
“去哪了?”许品非抬起眼睛瞥他一眼。
列火憋了满肚子怨气,又一肚子委屈,闻言嘴巴一撅:“你管不着。”
许品非一愣,随即笑了:“好,我管不着。”话音未落,笑容已收起,嘴角冷冰冰地弯着,转过身去继续整理手中的衣物。
“你和glen的事,我还没问你呢!”
“有什么好问的?”许品非头也不回地说:“他是我顶头上司,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列火闻言大惊:“他不是你助理么?”
许品非转过头来,嘲弄地望着他:“我助理姓陈,是个结了婚的小妞。”
列火结结巴巴地说:“上回他来家里帮你拿文件,我问他是谁,他说他姓陈,我就以为他是你助理。”
许品非听了,只是冷笑。
“你怎么会有上司呢?”列火不甘心地问。
“他有钱,有人脉,我多个顶头上司,公司能扩大市场,利润翻倍,我何乐而不为?”
列火还要说话,许品非忽然扯了扯颈上的领带:“行了,我不想再说那些烦心事。饭吃了吗?”见列火摇头,便道:“走,去吃饭。”
第70章 番外七年之痒
两人搭乘地铁,仍到静安公园里吃饭。那儿环境幽谧,小桥临水,是吃饭的好去处。不想烧饭时,列火和许品非常来,天冷时坐里头,气候温润时坐在室外,依傍着一池春水,整个人都松散下来。
老夫老妻便是这样,前一秒一言不合,下一刻仍能平静地坐在一处吃饭。不比谈恋爱,一翻脸便恨不能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吃了饭,两人一前一后地在梧桐树下走。周遭没什么人,伴着深沉的夜色,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俩。列火快走几步追上那人,许品非正在抽烟,瞥他一眼,香烟换了一只手。
走到公园门口,南京西路上车来车往,不时有蓝眼睛高鼻子的老外与他们擦身而过。
“去看场电影吧。”许品非忽然道。
列火听了十分雀跃,脸上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好啊。”
两人又沿着南京西路一直走,经过波特曼大酒店,经过恒隆和中信泰富,又经过吴江路,列火走得脚也酸了,许品非在他身边,始终若即若离。有背着背包的年轻女孩经过,学生打扮,三五成群嘻嘻哈哈地,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迎面走过时将他俩冲开了,女孩明亮的眼神自许品非脸上掠过,走得远了,背后还能听见青春无忌的笑声。
也就在那个时候,许品非低头点了一根烟,开口道:“你说得对。从前我确实将你管得太紧了。”
列火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许品非左手拿着j-i,ng致的打火机,右手指尖夹着一根铂晶苏,接着道:“不妨给彼此一点空间。”说着轻笑了一声,“今后我再不管你了。”
听那人如此说,奇怪地,列火竟不觉得轻松。“其实也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
“我再这样管着你,过几年我老了,你就该烦我了。”许品非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喜怒来。
“不烦的。”列火说得极轻,许品非大约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进了大光明影院。那人立在购票窗前,一手c-h-a在裤兜里,微微地俯下身去。列火站在大厅里,远远地望着他清俊的身姿。如今他留很短的发,简洁地穿着白衬衫和卡其色棉布裤子,眉宇间覆着一层冰霜,看起来不好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