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某些作者,不是把人写的矫揉造作装逼欠揍就是超凡脱俗的好不???
冉玉浓幼时过的也确实不甚好。他是个弃婴,在早春二月的田埂上被押镖路过的一个镖师发现,小婴儿瘦弱的小身躯被一条繈褓裹著,那镖师和同伴找了半天,也只在繈褓内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这孩子姓冉。
当时还正是春寒料峭,可怜的小东西连脸被冻得发青,似乎也很久没有进水米了,连哭都哭都哭不出声了。那镖师刚刚经历了丧妻之痛,见小婴儿实在是可怜,起了怜悯之意,索x_i,ng就收养了他。一勺米汤一勺饭的将他从阎王爷那里拉了回来,从此两人便相依为命。
虽然艰难,可善良的老镖师靠著一些微薄的薪水还是将冉玉浓一点点扯大。他让冉玉浓称他师傅,在冉玉浓儿时的回忆中,师傅那还算宽厚的肩膀就是全部。在他可以跟在师傅身後跑的时候,师傅便干脆带了他走南闯北的押镖。於是,永远走在前面的那个沈默的背影,又成就了他少年期的回忆。
师傅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冉玉浓从来没见过他跟人高谈阔论,也从来都不与人起争执。但他并不是个冷漠寡淡的人,在冉玉浓第一次开始走路,到他第一次笨手笨脚的做出一顿粥饭,他都会一展终日紧锁的眉头,对他露出赞许而欣慰的笑容。
师傅没有读过什麽书,大字都不识几个。“玉浓”,是他过世的妻子留下来的,原本是留给他们的孩子的。师娘,听那些师伯们说,原本是个不得志秀才的女儿,所以小时也跟著读了些书,颇通些文墨。跟师傅从小一起长大,早就暗暗互生情愫。却不料那秀才贪图财礼,将女儿许给当地一个财主做填房。那师娘也是个野x_i,ng的,居然就收拾了个包裹跟师傅一起逃了出来,做了对真正的夫妻。从此两人清贫却快乐的生活了一段日子,不料乐极生悲甜中生苦,一次难产,把这个倔强的少妇推向了死亡。空留下一个悲痛欲绝的鳏夫和他们预计给自己未来女儿的名字“玉浓”。
从此师傅就很少笑了,冉玉浓一天天的长大,他也一天天的苍老和衰弱。待冉玉浓十四岁刚过,师傅已经得了严重的肺痨,整日咳嗽哮喘,说话像个破风的老风箱一样痛苦艰难。冉玉浓心急如焚,可惜肺痨是个大病,且需要诸多名贵药材治疗。他们一个月开销都不到一两银子,哪里出得起药费?尽管冉玉浓四处打零工,什麽脏活累活苦活都不挑,得来的薪酬相对药费,还是杯水车薪,无济於事。
就这麽拖著,也没多久,被疾病折磨了几个月的师傅终於还是撒手人寰了。冉玉浓呆呆的坐在屋里望著师傅的遗体,几个来探望的师傅旧日同事看著这个面有菜色的少年,还有这一贫如洗的家,叹口气,彼此凑了些银子,买了口薄棺,找来了收殓人,便要将师傅的遗体放入棺材。看到他们要搬动师傅,冉玉浓才回过神来。眼见著师傅被放入棺材,棺材盖被缓缓阖上,师傅的脸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从此以後他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这个再度成为孤儿的少年终於爆发了。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就扑上了棺材口。用身体死死的堵住,坚决不让那群人将棺材钉上。他不听任何人的劝解,一面嚎哭著死死的看著这个命途坎坷的老人憔悴的面容,他没钱请人为师傅画幅画,所以生怕自己以後会忘记师傅的脸,只有一次次在心里描绘他的模样。众人一筹莫展,好在他连续几个月的照顾师傅,早就心力交瘁,没多久就昏迷过去。众人立刻将他拉开,草草的办了丧事。待到他醒过来追过去,看到的只有一座新起的孤坟。那天,冉玉浓坐在那里,陪了他师傅一整天。
逝者已逝,无论多麽悲痛,留下来的人还是要努力活下去。师傅临终之前也是惦记著他,便将自己的一个同门好友的名字告诉了他,嘱咐他一定要去投靠他,并求人为自己代笔写了封书信,信中只说冉玉浓是自己的孩子,言辞恳切的求那位好友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於是已经一无所有的冉玉浓收拾包裹,离开了家,来到了繁华的京城,去寻了那位叔叔。
那个人,就是当时晋王府的护卫首领,姓胡,为人也是个爽利热心重义的。见故友後人来投,且还带有故友一份托孤遗属。也是唏嘘不已,在哭了一场後,便痛快的收下了冉玉浓,因他也没有儿子,便将这故友之子看做自己的半个儿子。因见冉玉浓还学了些拳脚功夫,为让他得到更优渥的待遇,想将他编进了晋王的贴身侍卫队里。於是这天,当晋王出门赴宴的时候,他便想将玉浓拉到王爷面前,也算是让王爷给看看了。
冉玉浓规规矩矩的和一群侍卫站在王府大门外候著。扯扯身上的侍卫衣服,心里觉得很欢喜。因为他从记事起都没有穿过这麽好的衣服。当然,现在的他不知道,仅仅就是一年之後,这种料子就会连给他做鞋的资格都没有。总之,在经历了几乎算是丧父之痛後,他终於又开始开朗振作了。正开心,胡统领过来,几乎是面命耳提的嘱咐了一次又一次,总之要他待会见到王爷小心行事,举止不可出差错,王爷问话要小心回答云云。冉玉浓点头小心答记下了。
没多久王府大门打开,当时的晋王,也就是日後的宋英帝赵豫,前呼後拥的出来。一群人忙前忙後的伺候著他上马车,赵豫百无聊赖的看著眼前忙碌的众人,目光落到冉玉浓身上稍稍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