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阁下是谁,为何擅闯神仙谷?」阿二跨了一步,问着「小春是神仙谷的人,没人能把他带走。阁下若要来捣乱,我们师兄弟只好出手了。」阿二一抽出剑,其余师兄弟也立刻拿出武器来,四人一线,无意退让。
「等等!」师父咳嗽了几声,由后头缓步走了出来。
「师父,您身体不好,应该在里头休息。」阿二随即护在师父面前。
「唉,阿二你先退开,我想这个小兄弟也没恶意。」师父拍了拍二徒弟的肩,跟着向前走了几步,面容疲惫的他三十来岁模样,却有着头如雪白发。
师父带着掺染忧伤的浅笑,和蔼的轻声问着:「你是小春在谷外交的朋友吗?叫什么名字?」
「东方云倾。」云倾怔愣的回答。这人的笑,竟与小春有些相似。
「端王,是端王!」五六小声说着。
「端王?那不是小春的禁……」小三惊讶的开口,旁边的阿二连忙伸手将这大嘴巴盖住,不让他把那个脔字说出口。
「你随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他。」师父说道。
「师父!」四个徒弟连忙大喊。
「没事的。」师父笑了笑,不以为意。
他朝云倾招招手,云倾愣愣地收起了剑,随着他往内堂而去。他眼里只见到那张温柔的笑脸,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师父带云倾在竹子架起的长廊上走着,而长廊外则是种满了珍奇花卉的花圃。
云倾望着这小春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走着、望着,忽然瞥见庭院内一只秋千被风吹动,发出声响摇晃着。云倾几乎能看到那个又疯又狂的小春站在上头,把自己荡得又高又险的模 样。
「啊,那是小春的秋千。他啊,小时候说要练轻功,练着练着竟然从秋千上练到屋顶去,还把屋顶砸出大洞,摔进屋里。那孩子弄得小三有一阵子天天修屋顶,把小三气得不得了 。」师父见着云倾的目光停在秋千上,声音有些悲伤地道。
「他轻功极好……」云倾沙哑地说。
「是啊,满山遍野地跑,从来也没人跑得赢他……」师父跟着推开了一扇竹门,回头对云倾道:「就在里头了,进去吧,看他最后一面,好好和他道别。」
云倾不知道这人口中的道别是什么意思,他是来带小春走的,并不需要道别。
他踏入屋内,屋里头有些冷,四周镇着寒冰。
云倾一个皱眉,这些人不晓得小春近来身子不好,怕冷的吗?堆了这么多冰,不活活把他给冷死!
他慢慢地靠近床边,发觉小春正在床上睡者。
云倾端详着,发觉小春像是做着什么好梦,面容安详,唇角还挂着淡淡的浅笑。
「小春……」云倾坐在床沿,低头轻唤着,「小春你醒醒……我来带你回去了……小春……」
直唤了几声,小春都还是没睁开眼。
云倾不禁又道:「你是不是还在气我?你别气,先起来,我们回去好不好?那药我不是故意不吃的,只是你离开了我,我以为不吃,你知道我毒发就会立刻赶回来看我。我以后都 不会这么骗你了,再也不会了,你醒醒好不?睁开眼看看我,别气了,我答应你以后都会好好待你,不骂你、不打你、不用针扎你、你喜欢什么时候出去就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就 什么时候回来,真的……真的……我不骗你……」
小春还是不睁开眼,只是沉静的睡着。
云倾抓着小春冰冷莫名的手,将小春抱了起来,揽在自己怀里。
他发觉自己感觉不到这个人身上向来温暖的体温,听不见这个人胸膛有力的心跳,恍惚间,山崖上小春被司徒无涯重击那掌的影像又回到脑海里,他胸口揪得发疼,紧紧抱住了小 春。
没有人能在心上狠扎一刀取血,受那么重的伤从万丈山崖跌落江里后,还能活命的。纵使是药人,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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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失了温度的冰冷身躯将云倾从美好的的梦境中打醒,他这才明白这个人早已离他远去,无论它如何呼喊……也唤不回这个人了……
「小春,你不是喜欢看我笑,我笑给你看好不?我笑给你看……」云倾脸上尽是哀伤y-in霾,他拉扯着唇角,想露出小春最爱的笑容给他看,然而,却掩不住内心的悲伤,一拉扯, 就让再也无法控制的泪水倾泻而下。
「为什么不醒……你醒来好不……」云倾低喊着,「小春……醒过来……快点醒过来……你这样让我好心痛……我的心里痛……我的心里痛啊……快点醒过来……醒过来亲亲我啊 ……小春……我心里痛啊……」
无论云倾再如何呐喊,逝去的人却已不会回来。
他的泪水失去阻拦,滴滴落下,沾s-hi了小春的脸庞,沾s-hi了小春的衣裳。
突然,云倾想起了心窍灵血,他慢慢将小春放回床上,亲亲他的脸道:「我晓得了,你是因为失去心窍血才不醒。我现下就将心窍血还给你,还给你,你就会醒了!你等我!」
云倾突然抽出剑,凝视小春一眼,而后将剑身送入胸口。
「当」的一声,阿二扔出师父头上的发簪,将云倾的剑打掉。
利刃划破胸口的白绸衫,渗出一道血痕,云倾转头怒视打扰到他的碍事者,然而却在这时,迎面一阵白雾袭来,令他晕眩不已,意识在天旋地转间,渐渐散去。
「小二,小春房里应该还有些百忧解,你全找出来。」师父说着。
翻动衣柜的声音轰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