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后,云倾的低吼再度传来。
小春在端王府里安静了几天,守着他的药房、药锅、药草和收集来的希奇毒虫,专心致力着云倾的解药的研制。
没出门的几日,都是下雪的日子,下雪天最是折腾人了,以前的旧患会犯,心里头也会因为想起了往事,而不太舒服。
今儿个小春头往外一探,发觉天晴了、冬阳探出头来了,便高高兴兴的又戴上他的人皮面具,往外跑去。
云倾甫由朝中回来,还没入门,便见着那抹身影。
云倾看小春虽易了容,但桃花眼还是闪得亮,身形动作也没多做掩饰, 这么一闪而过,便让自己给认了出来。
他沉思了会儿,挥退身旁的贴身侍卫,扬起轻功跟着小春的步伐便急赶直上。
云倾一直便想知道小春在这京城里究竟都在做些什么,但小春为人机敏,无论派出什么样的探子,都会被他所识破。
只是先前发生的敬王之祸,让云倾再也放心不下这个人,他没做多想便尾随小春身后,想明白这个人在自己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都是怎样过的。
拐了几条小巷,通至繁华大街,小春的速度放缓下来。
小春拉了里袄子,探了探怀里碎银,先是笑着跑去树下掷圈圈,跟着和摊贩的女儿有说有笑地,还跑去买了包糖给她。
云倾遥遥跟在小春身后,远得只能见着小春脸上的神情,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瞧小春红润的双唇一开一合的,蹲在地上同那女娃儿一起吃起糖来,接着守着摊贩的汉子也靠了过来,端了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给小春。
云倾见小春一点戒心也没有,接过之后便拿起调羹将碗里的东西往嘴里舀,云倾心里一急,怕若被下毒那该如何,冲出去前却又想起小春的百毒不侵,这才停住步伐平顺气息,继续将身影隐在街角
接着没多久,又有一个提着菜篮十四五岁的紫衣少女停在小春面前,小春忽地站了起来,脸是和满是喜悦之情。
云倾双目瞪大了起来,见小春一下子笑得开怀,和那少女说没几句话,往后头比了比,示意一起走,那少女竟便跟着小春离开大树下。
「烂桃花一棵,四处勾人!」云倾冷哼一声,随即紧张的跟向前去。
因为听不见小春和那少女的对话,云倾不得已只得冒着被小春发现的危险,刻意贴近俩人些许。一接近他们,这俩人的对话便也跟着清晰了起来。
「爹他没为难你吧?」小春说。
爹?
听见这词,云倾不禁皱眉。
小春何时竟冒出个爹来了,怎么他完全不晓得有这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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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对珍珠很好,谢谢恩公。」紫衣少女羞怯含笑回答。
「恩公恩公地叫,从铭城叫到京城,你不会嫌烦吗?」
「恩公便是恩公啊!」少女答道。
「算了,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吧!至于我爹那头,他要是再胡乱来,你就告诉我,虽然我是他儿子,不过绝对不会偏帮他的!」小春也是笑着。
俩个人走在大街上,一白一紫的身形,一个眉目清朗、一个含羞带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二人简直活生生一对璧人,配得再合也不过。
街旁店铺内卖着珠宝发钗的生意人吆喝着,见他们走过,喊得更大声:「公子小姐来看看嘿,金钗、银钗、玉钗、宝钗啊,情郎买了送给姑娘,替姑娘戴上了,包你们白头到老、举案齐眉啊!」
「珍珠,你要不要看看?」小春被那小贩的说词惹笑了,拉着珍珠就往店里走。
「恩公买钗啊?」
「看看罢了!」小春随手拿起一支银钗,见那钗看来挺漂亮的,便在珍珠头上比了比。
不远处的云倾见着这幕,眼神顿时冰冷起来。
「奇怪……珍珠……你怎么高了一些啊……」小春纳闷地道,「我记得在铭城看到你的时候你才到我这里而已……」他比了比高度,再看看珍珠。
珍珠掩嘴笑了笑,「真的吗恩公?莫非珍珠长个儿了?」
小春恍然大悟道:「对啊,我都忘了你才十来岁,是会长个儿的。」
「恩公自己也才十来岁,怎么讲得好像珍珠年纪多小似的。」
「我今年可十八,姑娘你多少啊?」
「啊,恩公十八了,珍珠以为您才大我一两岁罢了!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十八呢,倒像只有十六!」珍珠惊讶地说着。
「是吗?」小春摸摸自己的脸。难怪在外头见了人,无论谁都在公子啊、壮士啊的前头加上一个小字,原来自己看起来没原本的年纪大啊!
小春顿了顿,才啊了声:「我晓得了,一定是因为药浴的关系,让我长得慢也老得慢。」
「恩公,什么是药浴?」
「药浴是用来做药人的。」小春说。
「药人?」珍珠显然听迷糊了。
小春挥了挥手笑道:「听不明白便算了,有些事还是不明白的好。」
他转了转念头,又朝珍珠咧嘴,露了个大大灿笑,喜孜孜地道:「多亏你的提点啊珍珠,你这番话又让我想到了个好主意。长得慢、老得慢,不知是多少姑娘家的心愿,倘若我能做出种药,让人抹了擦了便不会继续衰老垂皱下去,那特定会轰动京城、风靡万千少女、最后甚至举世皆知啊!」
「啊?」珍珠有些不太明白地偏了偏头,疑惑着。但看小春如此高兴的模样,便道,「珍珠虽然不懂,但只要恩公肯做,便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