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康见话都被关凌说破,脸皮厚得已经量不出尺度的老狐狸也笑了起来,自嘲地笑了一声之後说:“我以前就跟老板说了,论一针见血的狠辣,也没几个人比得上你,偏偏怎麽说他都认为你好拿捏,非得认定你不可能不爱他。”
“他看不起我,”关凌不屑地挑起嘴角,“老子倒贴,就认为我不值钱呗。”
洪康听了,咳嗽了一声,瞄著关凌说,“跟你说个真事,你那天打了他,他进医院的时候都是蒙的,半夜的时候还问我,他是不是真被你打了……”
“敢情他还以为是在做梦啊……”关凌发出不屑的嗤笑,笑了一声之後想著商应容大半夜的不相信他被打了还找人问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洪康在旁也没忍著,跟著笑。
关凌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边笑边朝著洪康说:“你都不知道,当年为了不让他在谈判桌上发火,为了让他睡个好觉,我差点愁白了头发,每天都为这个休息不好,差点自己都倒了,为著这个还落下了个失眠的毛病,那时候我真的是把他捧在手心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著,哪敢想过有朝一日会连他的命都想要……”
说到最後,两人的笑声都止了,洪康抽出张纸巾给关凌,在旁淡淡地说:“老板是个硬脾气,对你的事有些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你再了解他不过,让著他点吧。”
“凭什麽让?”关凌挑起嘴角,眼角还带著大笑出来的眼泪,这时整张脸都有种说不出的嘲讽意味,“你看我让了这麽多年,让出了个什麽结果?”
洪康见求情无望,只好闭了嘴,心里暗叹老板命再好也没用,这中途变成妖怪的关总看来是没想打算恢复到以前那个温柔的状态了。
关凌把茶给了老司机,老司机打开一点闻了一下,满脸惊喜:“这怎麽能给我?”
“喝著吧,库叔,没了我再给你带。”关凌笑。
老司机没推托,带著他往内庭走跟他边走边说:“你可有一阵没来了,我听说你们前阵吵架了?”
“吵了,没完没了的吵,这不,吵厌了就干脆糊弄著过算了。”关凌无奈地笑。
老司机老库也笑,“哪对夫妻不是这样过来的?再说你们都还是男的,脾气都大著,像以前那样不吵架才不正常,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嘿……”关凌搭上他的肩,跟他聊著,“说的也是,也不能老让著他不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不是?”
老库直点头,“就是就是。”
说完,瞄关凌,“可不许跟商总说是我说的啊。”
关凌哈哈豪爽大笑,“您放心。”
他们进去见韩老,韩老正在给花树剪叶呢,一见到他们,老人把鼻梁上的眼镜给推上去了点,“还没进门就听见你们笑了,说什麽呢?”
关凌连忙把随意匣子放下,走过去扶他,嘴里笑著说,“这不,在跟库叔说我跟商总吵架的事,您看,就因著吵架,好一段时间没来看您了。”
“你们这架……”韩老慢腾腾地坐下,“吵的动静可有点大啊。”
关凌跟著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连连点头叹气说:“可不是,鱼死网破的心都有了,我跟您说,几年前他为了那个叫程彬的让我离开公司挪位置,你看我说过什麽话没有?一句话都没有是吧?可他接了这个人去家里住,那个家我都没住过一晚,还是我一手亲自布置的,您说这置我於何地?我刚跟库叔说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呢,所以就想干脆挑撂子不干了,这不,就一直闹到了现在,昨天刚搬回去的,今天就想著要是您有空就得来拜访下,还好您正好在家。”
关凌都挑了真话说,没哪句是假话,他可不敢随便应付韩老。
说实话,韩会长都在他这老爸面前毕恭毕敬,何况是关凌。
关凌向来得这个老人的喜欢,平时完全不见外人的老头隔三差五的见见他,连韩会长本人都对关凌颇有几分客气。
关凌想著这次是韩老亲自开的口帮的姜家,姜家差他人情,商应容欠的算是还了……而他这里,不管怎麽样,凭著以往韩老对他的那点待见,他其实也是欠的。
这世上无论哪,不管是因为什麽,没有凭白无故谁帮谁的事情,你就算给流浪狗扔条火腿,也是因一时怜悯心而起,这都是起因。
关凌是个通透人,从不拿乔,也不忽视谁,也不凭白占谁的便宜,这是他一路走来都把握住了的尺度,连唐浩涛都因此对他有几分尊敬。
这时库叔正要拿著匣子放到里屋去,韩老瞄到,哼了一声。
库叔嘿嘿笑著拿著跑了过来,“我刚就想著给您放里头去。”
“我看看……”韩老瞄了一眼,这才挥手让库叔走,回头对关凌说:“有心了。”
“这还是去年年初找的,知道你喜欢,一直想著给你送过来,”关凌把茶杯送到他手上笑著说,“哪想一架吵了近一年多,就一直放在家里头。”
“我看你是真不想过了。”韩老哼了哼,让关凌摆棋盘跟他下棋。
被说中,关凌摸了摸鼻子,没说话,摆著棋盘。
“韩湘的事?”韩老下了著棋,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关凌跟著下了一步,笑著说:“您刚回国的那位小公子?说到这,我正想跟您说,哪天要是他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