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打理得体面多了,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束腰灰袍,头上散发出一股新鲜而刺鼻的除虱粉味儿,一个紧挨着一个坐着,显露出一种战战兢兢的神气——离比利和里德尔远远的。
而那两个脱离队伍的人丝毫不以为意。
“打什么时候起,他们也开始害怕你了。”里德尔嘲讽地对着比利耳语,“有没有觉得被人排斥其实也挺不错的?”
“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比利看了他一眼,“他们在害怕和排斥我?仅仅因为我们在一起?”
“我们?”里德尔挑起眉,不以为然地说,“我可没承认你跟我是在一边儿的。只不过比起他们来说,你和我还多少有些共同点罢了。”
“好吧。那么……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你的?”
“从我记事起。”里德尔傲慢地扬起下颌,“那年有个新来的大个儿想要欺负我,我连根手指都没动就让他受了伤,还拿走了他身上的一枚硬币作为战利品。后来就再没人敢动招惹我的心思。除了你——”他横了比利一眼,扭过头去,“或许还有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
比利看了一眼他提到的那两个孩子,他们坐在对面的斜排座位上,恰好也用一种嫌恶又恐惧的目光回望过来。比利的视线在艾米枯黄的发梢和丹尼斯鼻梁上的雀斑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他转开目光。
“现在只有他们俩敢叫我怪物和疯子了。”里德尔在他身边平平静静地说,“有一次本森还对老妖婆说我有j-i,ng神病,问她什么时候能把我送到疯人院去。”
比利看了他一眼:“他们是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