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 本就是孽缘一场。”
“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说这些话的时候,白芷落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就好像舞台上僵硬的人偶。
江卿晚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另起了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话头:“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想见你?”
白芷落将将收住了本来欲要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冷漠了神色,抿抿唇, 假作无心道:
“不想。”
身后终于没了动静。
隐约地,白芷落只能听到些清浅的,夹杂在崖风里的呼吸声。
末了,她再叹一声,慢慢道:“你要知道,我可以让你活……自然也是可以让你死的。你还是……离开罢。”
---我可以选择继续让你留在心里,充作回忆,自然也可以……选择彻底忘了你。叫命星之间的连线解开,任你自生自灭。
若是白芷落回头,也许能发现,已经削瘦得不行的,跟个竹竿似的江卿晚,面上挂了两串浅浅的,几乎看不出来的泪水。
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江卿晚贝齿轻咬,一字一顿道:
“好。不过,纵然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
“我要渡天劫了。”
白芷落在心中笑,口中却是慢慢应道:“那又如何?”
江卿晚轻柔地说:“我见你,是要同你道别的。”
“我准备将渡劫的地点,设在极北冰寒之地。”
白芷落的背影没有丝毫解冻的意味。
江卿晚轻轻道:“到时候,你若想来,可千万要记得不要进了雷劫的圈子,免得伤到你自己。”
白芷落仍然一言不发。
江卿晚慢慢眯起眼睛,笑了,眼眸中像是盛满了即将陨落的星子。
毕竟即将陨落的,才是最美好的。
“时间,大约是……”话到唇边,却又落了回去,“罢了,想你也是不会去的。”
“我如今,只有最后一句话和你说。”
“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别有目的。”
可是直到她离开之后,白芷落的神色,始终没有一丝动摇。
……
七天。
白芷落就像尊石雕似的,静默地在崖边立了七天。
若不是她选的是个立着的姿势,而不是躺着,恐怕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早已死去许久,许久了。
身后有人说话。
“您……您还是……去看一看吧。江……江,江……”
说话的人磕巴了半天,却还是没有成功地憋出来那个名字,于是他干脆直接放弃了:“她要……要……嘟嘟嘟……”
是那只黄鼠狼精。
白芷落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若没什么旁的事,你先下去罢。我不想听见和她有关的,任何,事物。”
正值上午时候,阳光最是明媚。
青天白日,天空透彻而空明,端的是个大好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