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道:“没关系,进来的时候我就用了点小办法,让监控失灵了,保险起见,回头再通过特管局干预一下就行,先去找人!”
这年头医院也怕病人在这里寻短见,通往天台的铁门肯定是常年锁着的,但他们过去的时候,发现锁已经打开了,大门虚掩,可见的确有人来过。
众人冲上去,四处眺望,就发现一个人影正往水箱走去,步伐蹒跚,走走停停,姿态古怪之极,像有人扯着她走,又似天人交战,犹豫迟疑。
“夷光!”迟半夏喊道。
刘清波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打开天台的灯。
惠夷光猛地回过头!
她的一半脸泪流满面,望着他们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另一半神情却冷漠麻木,那半边脸的眼睛充满怨毒与嘲笑。
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同时糅合在同一张脸上,简直诡异无比,令人不寒而栗。
“救我!救我!”惠夷光抽着嘴角,左眼不断流出眼泪,“我不想死……”
“汪绮!”李映沉声道,“我们知道是你,我们谈谈如何?”
惠夷光忽然嘻嘻笑起来:“你们想救她吗?救不了了,我正跟她一点点融合,很快,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了。你们救不了她的。”
沉静镇定的语调,与惠夷光平时说话完全不同,像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
“不!我不要跟你融合!汪绮,我求求你,你出去吧,这是我的身体!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给你治病,让你好起来,求求你离开好不好!”惠夷光说着又哭起来。
李映他们看出来了,惠夷光的意识还没有被完全吞噬,两个人正在惠夷光的身体内拉锯,所以惠夷光才能支撑到他们的到来。
冬至不动声色握住背后的青主剑,缓缓抽剑出鞘,另一只手则伸入口袋,捏住符文。
再看其他人,也都各自在悄然戒备着。
“我的身体早就坏掉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来北京的第一天,连房租都掏不出来,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怎么可能留下来!你找不到戏拍,只能去片场应征群演,也是我!是我给了你第一个机会,让你演上配角!可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抢了我的男朋友,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网上拉踩我,污蔑我!害得我没有戏接,没有广告拍!”惠夷光咆哮道,这是来自汪绮的怨恨。
“我没有!我没有抢你男朋友!”惠夷光的声调倏然一变,又是先前众人熟悉的语调,“他当时跑来跟我说喜欢我,我没有接受他,我知道你们在交往,是他跟你分手之后,才来追我的!”
两个人挤在一个身体里,互相对质,在同一个身体里发出声音,表情一会儿一变,那情形实在有说不出的诡异。
汪绮那半边脸森森冷笑:“你是没有答应他,可你言语暧昧,跟他眉来眼去,难道不是给他暗示吗!你这水x_ing杨花,恩将仇报的贱人!”
惠夷光本体尖叫起来:“我没有!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傍金主上位,我没有这么做!”
汪绮像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所以炒作拉踩就比别人更高贵吗!我把你当朋友,和你说自己的往事,你却拿来当拉踩的噱头,透露给媒体,要不是你,我会一蹶不振吗!”
惠夷光:“那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不关我的事!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给你治病好不好,绮绮,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汪绮诡异冷笑,似乎因为她的死不认错,而彻底失去对质的兴趣:“和你做朋友,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像你这种贱人,就应该在自己的身体里,眼睁睁看着我是怎么顶着你的身体活得风风光光,却拿我没办法!”
李映嗅出一丝不妙的味道,打断她们之间的激烈争论:“汪绮!你既然已死,就应该安心去投胎,夺人躯壳,天打雷劈,要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惠夷光一动不动,闻言非但不怕,反而露出笑容,缓缓道:“你们赶不走我的,除非把惠夷光杀了。”
“未必!”刘清波忽然一跃从惠夷光身后扑向她,手腕一摔,一截棍子倏地变长,顶端还闪烁利刃反光,刺向惠夷光。
惠夷光原本弱柳扶风的样子,此刻却忽然敏捷起来,不仅闪过刘清波的攻击,还反守为攻,跟他打起来,空手接白刃,竟也丝毫不落下风,反是力气剧增,甚至一脚正中刘清波腰间,踹得他连连后退。
李映觑准机会,反手掷出符文,轻飘飘的符文非但没有落地,反而在半空燃烧,掠向惠夷光前方。
另一边,冬至跟李映也都出手了。
他们一个围着惠夷光周身,在整个天台布阵,一个则协助刘清波,想要直接用符箓困住惠夷光。
冬至布的阵法,就是上次在天源大厦顶层对付人魔的符阵。
这个符阵的作用是在天台上形成结界,不让汪绮的生魂逃跑。
经过实践作战的历练,他现在布阵走位的效率越来越高,用手机自带的指南针看一眼大概方位,就能马上做出判断。
顾美人也将医院天台的铁门重新锁上,避免无辜人士误入此地。
但李映那边却失手了。
符箓即将贴上惠夷光时,她伸手将符文一把抓在手中,狠狠碾灭。
灼烧的火焰似乎引不起她任何反应。
李映不由大吃一惊。
无火而符燃,因为他用的是阳火,也就是以自身阳气,与符箓本身的符胆相融合,使得符文在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