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浆的主体是蔗糖,大火猛烧,入水煮沸后滤过。
遂将忍冬藤的滤液混入糖水,浓缩冷却,倒入金银花的蒸馏液,搅匀加入山泉水,即浆。
殊异而芬芳的气味,带着一股甘味,直钻入鼻腔。
郁容忍不住盛了半盏的糖浆,然后……
自己喝了。
甜甜的,香香的,口感颇佳。
咳,最近有些上火,喝浆可不正好麽!
比起以往制的丸剂膏剂片剂等等,这糖浆的制备简单快捷多了。
一大早忙到中午,熬制了满满一锅的糖浆,足够那些孩子喝上十天半个月了。
糖浆不宜久储,好在天气还冷,倒是不担心这一锅会放坏。
但再多就浪费了。
请一名郎卫取浆送给小孩们分喝,郁容看着外头明媚的阳光,寻思了少刻,想浆虽可治风热、消痈肿,对止咳却是没办法,想了想,又回药房,翻找出一罐蜂蜜。
叫上一名帮手,帮忙处理百部。
百部可不只有杀虫灭虱之效,其归入肺经,有润肺气之功,对止咳具显著疗效。
便取百部煎汤,凉却后加蜂蜜调味。
——蜂蜜自带润燥、滋养的功效。
即是百部蜜糖茶。
这茶也是给小孩们喝的,以治疗几个咳嗽不停者。
鉴于百部含小毒,吃多了有副作用,因此郁容制作的量不多。
剩余的药材,没收回药柜,顺手取了烧酒,将这些百部浸泡了。
泡上几天,药入酒中,就是百部酊。
这玩意儿是灭杀虱子止瘙痒的好东西。
前些天忙着救人,心情沉重,哪有多少心思挑剔什么的。现在心平气和了,郁容一想到那群孩子,满头的虱子就头皮发麻。
这酊剂可不是光给小孩们用的,随身备着的驱虫药粉没剩多少了,弄这百部酊也是为了自己以防万一。
“容儿。”
郁容拿着浇花壶,壶里装满了驱虫酊剂,在他和聂昕之居住的小院里,喷洒着药水……春天万物复苏,小虫子也生龙活虎起来,这临时住处到底不像家里,蝇蚁飞虫的,烦人又恶心人,惹得他不得不定期“治虫”。
听这一声唤,他循声看去,冲满身风尘的男人扬起了笑:“回来了?”
鬻口一案虽尘埃落定,不过其牵连出方方面面问题,却是错综复杂,引人警惕,后续如何妥善处理,亦有几分棘手。
故而这段时间,聂昕之一直在外奔波,闲的时候起早摸黑,忙起来则是几日不见人。
譬如这一次,其整整十日没归家。
定睛细看,男人好像瘦了一些,神色间无法掩饰疲倦之感。
逆鸧卫听着高大上,这一把手确实不好当。
郁容暗暗地感慨了声,对他家兄长不免钦佩,又是满满的心疼,随手将浇花壶搁在一旁,拉着男人的手,往卧房走去,嘴上念念叨叨:“一看又是好几天没睡好,眼睛都快变熊猫了……啊,对了,我的熊猫,好久没去看了,不知……”
“容儿。”聂昕之忽地出声,截断了某人的叨咕。
郁容应了声,将男人按到小榻上,没来得及站直身,一个猝不及防就被拉着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兄……唔——”
看在多日未能见面的份上,郁容就放任了他家兄长的所作所为。
不过……
郁容疑虑地掀开眼皮,眨了眨眼,等待了半晌,聂昕之再无任何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