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敛起跑远的思绪,郁容定了定神,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专人做专事,兄长他一时cao心不到,唯有竭尽全能救回小叔。
哪怕眼前聂旦的情况好似稳定了,在人没清醒前绝不可疏忽大意。
和着新汲水,小心给昏迷的人喂下了一枚药丸。
“贺校尉,”郁容搁下碗,看了看门外滴滴答答个不停的水珠,“劳烦你告知一下乌寨主,说我们想再借宿一二日,待得天晴再出山。”
照先前二郎卫的说法,聂旦怕是淋不得雨水受寒的,为谨慎起见,还是等天气好了再上路。
至于乌云说的乱子……
当下到底尚没到慌不择路必须得逃命的程度,好歹他们这一群二十人,各个身手了得……唔,周兄大概除非。
郁容自觉这几年的基本功不至于白练吧,别的不提,他还有兄长早前给的暗器和短厹呢!
乌云是个通情达理的山大王,听了郁容的要求,只吩咐马牙风又送来了一大袋子的白米,及用作招待贵客的“硬饭地藕汤”的原材料:
牛大力、土茯苓和赤小豆。
尽管前两样在这回采挖的药材里都有。
忙活一整个早上,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的郁容,这时总算有了空闲,点起火堆,烧着热汤。
心里压着再多的事儿,肚子起码得先填饱了再说。
眼看吊罐里的汤水沸腾了好一会儿,郁容熄了燃得比较旺的几根大柴,留有一簇小火继续闷烧着。
一旁,马牙风盘着腿坐在地上,看着跳跃的火焰,嘴中嘀嘀咕咕。
郁容听不懂他在说甚么,扬了扬嘴角,道:“马牙风,你那毛茸茸的小朋友在哪,我给它治一治?”
黑小子人有趣,与其相处,心情不自觉便放松了几分。
马牙风不仅人有趣,脑子也够灵活。
才学旻国官话没多久的他,尽管嘴巴还不会说,但听郁容的话语,似乎大概能懂得其意思。
他摇了摇头。
郁容扬扬眉,正欲再说甚么,就听得发音别扭的一句“埋了”。
好罢。
便是小土拨鼠没死,埋了这有好一会儿也该憋没气了。
想着,顾及到小朋友的心情,他安慰了一句:“节哀顺变,真喜欢土拨鼠,回头你再在山上找……”
话语一顿,暗道不对,土拨鼠这玩意儿可不是好养着玩的小宠物。
“小郁大夫。”
友人的叫唤,打断了郁容的思绪。
“周兄?”
周昉祯寻来是为出山一事:“我不放心乌云,寻思了一整晚,还是决定不与你们一起走了。”
郁容莫名有些许感叹,有种“女大不中留”的错觉……好雷!!
赶紧抛去诡异的想法,对友人笑了一笑,他道:“乌寨主没说吗,我们也暂且不走了,待天晴再说。”
周昉祯好奇地问起原因,郁容只大概说了说,对方也没深究。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抛下乌云寨的大家。”
看着友人志气盎然的姿态,郁容禁不住轻笑了。
倏而忆起两人的初识,尽管那不是一段多开心的回忆,但想起他俩加上谢大东家,可谓生死与共的经历,不由得慨然。
周兄平常看着不太着调,关键时刻却是义气与勇气兼具,虽然吧,好像帮不上大忙。
一番回忆,又是一番感慨,完了郁容颔赞了声:“周兄高义。”
然而,乌云寨主的想法大抵是不一样的。
管人高义不高义的,在郁容一行终于离开时,坚持要求周昉祯跟着一起走。
周昉祯木着脸:“我不走,除非你打昏我。”
郁容囧囧地看着眼前虐狗的场景,明明那对小夫妻用着正常的语气、说着正常的话,莫名给人一种闪瞎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