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低头,不好意思道:“不是还有奶在里面嘛。”
“那能一样呐?”徐兰英戳她额头:“不许再进去跟颜家小子眉来眼去了,要是传了出去,看人家咋笑话你!”
傅冉:“...........”
这里依然残存大魏的某些习俗,家中有客,女人小孩不坐席,别看是傅冉定亲,她仍没有上桌的机会,和廖娟还有傅声围在炉膛前吃了几口。
正吃着,傅燕顶着雪花过来了,同她一块的还有马家辉。这还是傅向前出院之后,她头次回娘家。
傅燕已经怀孕五个来月,她人瘦小,身上穿着黑棉袄,又肥又大,倒看不出来她月份。
“娘,我听说小冉今天定亲,回来看看。”
傅燕站廊檐下掸雪,其实是想看看颜家给的彩礼,还想听听她爹娘以后给不给傅冉贴嫁妆,要是给傅冉贴太多,她可不愿意。
徐兰英不冷不淡的应了声:“吃过再来的?”
“还没吃。”傅燕自己动手,从蒸屉上拿了两个黑面馒头,转手递给马家辉一个。
马家辉也不客气,来了也不喊人,接过筷,三两下扒拉了灶台上菜盘子,全夹到自己馒头里。
徐兰英看得直窝火,又不好把人往外撵,气得直翻白眼。
傅燕只当没看见,挨着傅冉坐下,半开玩笑似的问:“前院大伯听说拿得可是十级的行政工资,这回定亲,他家给你多少彩礼呐?”
傅冉看她:“这得问娘,我不知道。”她是真没留心这些。
提起彩礼,徐兰英就快活的不着边,放眼整个矿区,就没哪家闺女有她家小二彩礼多的。
“冬雪她爹是个实在人,给一百六。”徐兰英倍有底气。
一百六呐.她定下那会儿,马家辉他娘才给八十,还是她硬要才要来的.
傅燕心里止不住冒酸水,气不顺的瞪了她男人一眼,轻声说:“彩礼给的多有啥用?要紧的是会过日子,咱家啥情况,前院大伯家啥情况?门不当户不对的,往后去小冉指定受气,娘,你就瞧着吧。”
她话刚落,颜冬青端碗筷从屋里出来,好巧不巧,把傅燕的话听个正着,他不咸不淡开口:“燕子姐,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紧事,小冉有我护着,不会让她受气。”
颜冬青这番话无疑是在打傅燕的脸,臊得她脸没处搁,她自己日子过得一团糟,又哪来的底气说别人。
今天她说回娘家,老虔婆还不高兴,说她娘家晦气,把肚里娃染上病咋整。
傅燕气得跟老虔婆吵了一架,好赖那是她爹,她还能真一眼都不看?!
颜冬青把碗筷搁灶台上,低头看看傅冉,说话声透着暖意:“下午有没有事?没事跟我一块去趟百货商店,我娘说定亲了,该给你买身衣裳。”
说完,他又问徐兰英:“婶,方不方便?”
徐兰英愣了愣,反应过来忙说:“方便,咋不方便呐,小冉下午啥事也没有!”
傅冉抬眼皮幽幽看她娘,刚才是谁说让她少跟颜冬青眉来眼去的?
察觉到傅冉视线,徐兰英两眼一瞪:“咋啦,下午还有别的事不成?”
“没、没有。”傅冉识相的缩缩脑袋,她要是敢说不去,回头徐兰英一定脱鞋底子抽她。
冬天天黑的早,他们吃完饭就去了百货商店,存了半年的布票,徐兰英又从工友那儿借了几寸添上,甭管是扯布还是买成衣,票都够使。
百货商店下午人不多,除了布匹柜台围着几个人,其他柜台都冷冷清清,一来是天冷,大家伙懒得出门,二来眼见就到年关,都存了到年关再一块买的心思。
“三哥,您不是要我给您做身衣裳吗?”傅冉光明正大的拉他手往柜台跟前走:“要不我给您做身列宁装吧,您看怎么样?”
时下的衣裳,无论是样式还是颜色可选性都不多,一水儿的中山装,几件列宁装夹在里头倒成了时尚,成衣柜台里也有卖羊绒大衣,但买得人却很少,一来太贵舍不得,二来穿这么招眼容易被打成走.资派。
其实在颜冬青眼里,除了龙袍,其他衣裳都一个样,冬能挡寒,夏能透气就行,他对外表不重视,就是想看傅冉围着他忙活,见不得她围着别人转悠,把他抛脑后。
“你看着挑。”颜冬青淡声道。
要来买衣裳的是他,事不关己的也是他,傅冉安耐住丢白眼的冲动,翻了翻柜台上的涤纶布,做列宁装颜色不能花哨,要素净,黑蓝灰做出来都好看,土黄要差点,最不伦不类的是碎花或大红色布料。
傅冉回头看离柜台恨不得八尺远的颜冬青,喊他:“三哥,您过来点儿呀。”
颜冬青听话的往柜台前走几步,眉眼低垂:“做什么?”
“我得给您比划一下。”说话间,傅冉扯布往他胸前比了比,然后发现哪种颜色穿他身上都好看。
这小模样,让颜冬青看得痴了,听话的站在那儿,任由傅冉前后摆布。
傅冉不是犹犹豫豫的人,对比之下还是让销售员给她撕块黑色的涤纶布。
“会做列宁装?”颜冬青见别人穿过,西服领,双排扣,衣襟下方是暗斜口袋。
傅冉抬抬下巴,难得骄傲了一回:“就没有我不会做的。”
这话说的,把销售员都听乐了:“小同志,照你这样讲,裁缝铺里的裁缝还不得失业呐!”
相较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