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去的记忆吗?
王座上的那个人,看起来和他一模一样,但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手被轻轻地摇了摇,埃兰回过神来,就听神乐道:“八神,你在想什么?刚刚的表情好奇怪。”
好可怕。
那是种虚无的表情,犹如神社里的塑像。
她有种感觉,如果不将八神从那样的状态中唤醒,就会失去这个伙伴,永远的。神乐突然想到了《竹取物语》中的辉夜姬,不禁有种惶恐:难道说,八神也会飞到月亮上去吗?
月亮:不约谢谢。
“唔……”埃兰沉吟,“我刚刚好像想起了我阿爸。”
“啊?”
看样子不是爷爷,不,也有可能是哥哥。完美偏离了真相的埃兰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以后应该会全部想起来吧。”
“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神乐注视着他,声音还是软软的,神态却很认真,“我……和晴明,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嗯!”
少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驱散了女孩心头的阴霾。
博雅和夜叉并没有打下去。
晴明来了。
作为宅邸里唯一的男性飞行式神,巡山出身的鸦天狗当仁不让地担任了远程守卫的职责,已方三人遇到了敌人,他怎么可能当做没看见?得知这个消息后,晴明看了看满院子的式神——似乎对攻击都很不擅长的样子。
还是自己去吧。
一位乘客突然失去了梦想.j
带着跟宠狐狸式神小白的阴阳师甫一出现,刀和戟便在一声清脆的撞击后分离,博雅和夜叉落于两旁,分别站定。
形势很明朗了。
事实上,形势早就十分明朗,对埃兰可谓印象深刻的博雅可不会被他的外表和神态欺骗,以为这真的是毫无攻击力的贵族公子。
那可是,挡住了大天狗“羽刃暴风”的人物啊。
或者说,是妖怪。
无论怎么看,人类都不能轻描淡写地挡住大妖怪的得意法术吧?
博雅看向来人,“那样的帽子、还有衣服……难道你就是人们说的‘阴阳师’?有趣!”武士想到了什么,话语突兀地停顿了一下,瞧了瞧紫发的鬼,又瞧了瞧黑发的少年,语气有些迟疑,“他们是你的式神?”
晴明:???
阴阳师试图分析眼前的情况。
陌生的青年武士说的不是夜叉一人,那么……他一眼就看出了八神的身份?
不可能。
晴明走到了同伴身旁,左手轻轻按在少年肩膀上,微笑着道:“阁下认识这孩子吗?”
孩子?!
博雅的五官有一瞬间的漂移。
唔,妖怪的生长期和人类的不一样,从外表是无法判断的,反正他判断不出,所以,有可能这个少年模样的妖怪在他的种族里真的还小?武士找到了理由,顺利地接受了这个词。
能够收服这样厉害的妖怪,这个阴阳师应该很厉害吧?
即使在被包围的情况下,博雅也不减傲慢,“啧,你叫什么?”
“……晴明。”
“你就是晴明?那个阴阳师?”武士露出了忍耐的神色,“我一直很想和你这样的强敌战斗。”他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掠过,在神乐微微一停,又极快地收回了视线,仿佛若无其事般转移了话题,“你之前问我是不是认识他,什么意思?”
“这孩子叫八神,他失忆了。”
“失忆?”
“是的,”晴明微笑,神情诚恳,细长的眼睛仿佛被阳光盛满,上挑的眼角处,那一抹朱砂十分动人,“所以如果阁下知道些什么的话,万望告知。”
“我叫源博雅。”
“啊?”
“别阁下来阁下去的,叫我博雅。”
“博雅,”晴明做了个“请”的姿态,“前面就是我的宅邸了,可否赏光?”
“哼。”
“源”吗,这可是天皇赐予子女的姓氏啊。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支呢?或者,就是当今圣人(即天皇)的子女?……看来,是时候派遣式神去收集京都的消息了。——他现在的时间,可是很不够用呢。
春风十里。
明明是破败荒芜的路段,却生生被晴明走出了繁花似锦之感,博雅却完全没有心思惊叹对方的气质风度,只是时不时地看向粉衣的小女孩,他还没有问她的名字。不过,没关系,总会知道的。
武士的目光落在少年和女孩相连的手上,突然觉得十分刺眼。
这个人类……
夜叉走在最后,目光闪了闪。
庭院——
“呼啦呼啦!蛙先生,快点!”
“不要扯我的草!那是长在身上的,痛痛痛!”
在疼痛的驱使下,魔蛙跑得更快了,第一个到达终点。蝴蝶精第二个。有翅膀且会飞的物种都身姿轻盈,但蝴蝶精是用跑的,再加上山兔毫不客气地叫上了魔蛙,结果便很明显了。
座敷童子第三。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对于生前是穷人家里小孩的座敷童子来说,能住在这样的大宅子里,主人十分和善,还能有几个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大概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幻境般的生活吧?
好开心。
“我赢了!”山兔兴冲冲地问坐在一旁的萤草,“我赢了对不对?”
“可、可是……”
尽管吞吞吐吐,羞得脸都红了,萤草还是细声细气地说出了完整的话语,“你不是自己跑的,坐着蛙先生啊。”
“我和蛙先生是一起被召唤出来的,算一个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