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旷听了来气,怎么感觉是我赖着你?虽然是有一点。
“对于他来说,我太重要了。但是对于我来说,他没有那么重要。他想给我的爱,我并不需要。”
许旷想,太好了,我可以从第三人的角度去听俞明隽的心里话了。
“情人对我来说太平常太简单,但是这个男孩做我的情人就不同了。我资助过他,我们有着八竿子还能打着的亲缘,不管是情爱和性欲,这个人都不是合适的对象。”
许旷挣脱了他的手,望向俞明隽:“那你们上床,是心智的短暂迷失吗?”
他们曾经贴合在一起,落地窗外面是午夜灯火通明的罗安达海湾,对面的高楼霓虹闪烁,楼下是人群络绎不绝的餐厅,到处是人声鸣笛声和海浪拍击的声音。俞明隽拥着他,细细啜吻他的耳侧,轻抚过他动情的每一处地方,他抵着冰冷的玻璃最后带着哭腔地求他让自己释放。
这样仓促隐秘狂乱的情事让9月的雨季更显潮湿。空气是温暖粘腻的,他的心情起伏不定不着实处,恐惧日出厌恶时钟。他在床上痴缠着俞明隽,时刻不肯放开。俞明隽拥抱他亲吻他占有他,就像有爱被点燃了一样。9月17号俞明隽结束了考察,中午的时候去赶飞机,他在机场的卫生间里狠狠地咬了俞明隽的脖子,没有咬破,现在也早就没有痕迹了。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他们曾经狂情激爱的证据。毕竟连许旷这个人,也不复存在着这个人间了。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知道了答案。
他和同事及领导一起欢送俞总,俞明隽临行给了他一个拥抱,再无其他。之后一个多月他没有收到来自俞明隽示爱的讯息,然后他在街市被不知道来自哪里的流弹击中,视线已经变模糊的时候有人摸走了他的钱包夺走了他正攥在手里的手机。
一切有为法,皆梦幻泡影。
第二十五章
爱比死更冷?
许旷忍不住讥笑,有什么会比死亡更冷呢?感受着残破身体里血液的流逝,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部位中枪,死亡来得太突然又太不体面。
而现在的他,居然还会站在俞明隽面前问,当初那些情爱热潮是一时失神吗?
死过了,却还在奢谈爱,许旷佩服自己。
俞明隽果然如他所料地回答:“不是迷失,应该算放闸吧。”他笑了笑,从背后贴近说道,“心里的欲念倾泻了。万公里外的地方,好像可以做任何事情。他的眼神把我迷住了。在上海,就在这个办公室,他像孩子赌气一样说爱我。可一年后看到他,他好像要在我面前哭了但又那么开心。我当时在想,他真的爱我啊。”
“他真的爱你。”许旷低低地说道,“所以你经历了一次失控失序,然后回到正轨。”
“不是失控失序,我一直明白,最多到这步。他聪明勤奋上进明朗,是最能够在这个社会依靠自己得到成功的人。爱情每个人都会有,但并不一定要维持。爱过了这个人还能爱那个人,但生活的选择事业的机会不可能重来。我想让他克制,或者放弃。既然疯狂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疯狂了,没道理不能一起放弃。”
许旷想了想,如果当年的意外没有发生,现在的他是不是已经依循俞明隽的希望克制了或者放弃了爱。无论是克制还是放弃,他应该都已经自动自觉地把自己摒除在了俞明隽的生活外,更有可能俞明隽已经先行将他摒除开了。
他的生命戛然而止,俞明隽想要消磨他爱意的期望戛然而止,而他对俞明隽的爱因此保留到了四年后的今天。
是侥幸还是悲哀?
他和俞明隽之间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但是俞明隽对着薛桦,却是话已说尽,不能再明了。
“你不想接受的爱都会是这个结局,你想劝我不要飞蛾扑火对不对?”许旷转过身面对着俞明隽笑道,“那个男孩后来怎么样了?”
他想从俞明隽口中听到自己的死讯。
俞明隽微微蹙眉:“你为什么要问?”
许旷天真无邪:“我想知道啊。”
俞明隽一把揪起他拖进盥洗室,许旷踉跄着撑在洗手池上,抬眼看到了镜子里属于薛桦的脸,猛然一惊。他仓皇地转身捉住俞明隽双臂,俞明隽顺势抱住他。
这个拥抱让许旷僵住,他听到耳边俞明隽说道:“你别折磨自己。我不会痛苦,但你会很痛苦。”
许旷颤抖着锢住他,然后向他的脖颈上狠狠咬去,但是皮肤温热的触感一到唇上,他忽然改变心意,在俞明隽的脖颈上亲吻了一下,在他曾经咬过的位置。那时候他想让俞明隽记住痛和爱,但他现在不需要了。
许旷流连在俞明隽的颈间,啜吻舔舐,仿佛要捕食一样。他在想俞明隽记不记得许旷咬过这里。
但是记得又怎么样呢?
如果俞明隽真的能神通广大怪力乱神到猜到他是许旷,那他更应该顺着俞明隽的意思,听过他的话明白他的意思,了结前世宿情和他再无瓜葛。
既然他都夸自己聪明了,那当然要聪明一点。
许旷心里一横,顺杆爬去揩油,突然用力把俞明隽按在墙上,长驱直入法式热吻。什么吻不到他?反正亲得下半身都硬了的感觉是他的。
他摩挲着俞明隽的身体,喘着粗气扯开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