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珊珊看着袁父两手提满的早点笑了:“爸,你恨不得将看到的早点都买回来了吧。”
袁父已经被路上碰到的熟人笑话了,看他那高兴劲,大多猜出原因了,说了不少好话恭喜他一家团圆了,袁父这也笑了一路了:“不多,你们离开丰城好几年了,这些早点难得吃一回,只管挑喜欢的吃,爸这段时间会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反正空得很,喜欢吃的,以后爸天天给你们买。”
人回来后,这三年多的工资也补发下来了,所以并不缺钱花,花在自家闺女儿子身上,舍得。
袁珊珊觉得,依袁父如今这股宠儿女的劲,她跟彬彬得给宠坏了吧,过去的严父呢?
突然离开坡头村,不用每天上工,起初与家人团聚的兴奋劲过后,不管是袁珊珊还是袁卫彬,都有些不习惯。袁父虽然心疼两个孩子在农村待了三年多,但看到两个孩子特别是小儿子的变化,还是很高兴的。
头几日,姐弟俩随袁父拜访了一些旧友,虽然这几年没在丰城,但多少还是受了这些旧友的照顾的,也有相识的人家前来拜访袁父,离得近的姐弟俩以前的朋友同学,也找了借口来看望他们。
袁卫彬已经不是过去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了,最起码经历了这么多事,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的,何况现在还有了最好的兄弟郑学军,这些在袁家出事后大部分远离了他的所谓朋友,算不得真正的朋友,虽然各有各的身不由己,但也找不回当初的心情了。
当然现在的他也不会由着性子来,不高兴就甩人脸色,只要以前做得不太过分的,他也堆起笑脸招呼来人,至于那些跟着某些人一起辱骂欺凌他的人,不说没笑脸给人,就是连门也不会让人进。他记着爸爸和姐姐说过的话,有些事情是由时代造成的,所以他不会迁怒,推己及人,他当时也是害怕的。
袁父一直观察一双儿女的为人处事,毕竟这三年多聚少离多,姐弟俩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他还是有些担心的,观察了几日后老钟拍拍他的肩说:“这下放心了吧,这孩子啊,有时候就该放出去让他们独自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这样才能成长得更快,一直护在翅膀下面,虽然不会长歪,可到底经不住事。现在这两孩子,就是离开你这老父亲,也都能独挡一面了。”
袁父欣慰道:“是啊,珊珊让我很放心,就是彬彬这孩子,我总有些担心,老钟你知道的,他那个妈……唉,不可能让彬彬对她一直不闻不问,否则将来走上工作岗位,对他也不利。”旁人会觉得这孩子未免太过绝情。
钟洪亮大大咧咧地说:“你就是想得太多,这孩子自己未必没想到,我听丫头可是说了,这几年可从来没收过他那个妈一封信,说到绝情,没谁比得过这个妈了吧。”钟洪亮有些幸灾乐祸,老袁居然娶了这样一个老婆,这眼光也忒差劲了点,好在孩子不随妈。
说来也巧,在农场里,他们三个单身老男人凑在了一起,互相照顾,这感情比起旁人更深一层。
袁父抹了把脸,那个年代结婚,哪有那么多门门道道,听了别人的评价,自己又看了几眼,人家一个未婚姑娘愿意嫁过来,他一个带了两孩子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挑的:“以后不会了,我就守着三个孩子过日子,退休以后专门在家给他们带孙子孙女,彬彬的事,我找个时间跟他谈谈。”
袁卫彬全然不知将有一场严肃的谈话等着他,此刻他和袁珊珊正在去丰城大学的路上,一起去看望陆伯伯与陆睿明,路上经过邮局,把写好的几封信投进了邮筒里,人回来了,要给那边报个信。
来之前当然打听好陆正农住在什么地方,陆正农原来出身不差,否则也接受不到那么好的教育,能精通几国语言,所以原来住的环境应该挺好的,不过当初送到青祁农场的时候,房子被没收了,现在只是人回城了,没收掉的东西还没说法,因此暂时安排在丰城大学的教工宿舍。
两人以前都没过这片区域,进了这片住宅区后还得找人询问:“姐,前面拐弯不远的地方就要到了。”袁卫彬刚问了路人。
袁珊珊与他一起转进另一条小路,一看清前方的情景,袁卫彬顿时怒了,大声叫道:“住手!你们统统住手!”
袁珊珊眉头也拧了起来,前面几个小孩围住一个小孩,对他推推攘攘,袁卫彬叫的时候,中间小孩已经被推倒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洒落在地上,让姐弟俩会如此反应的,就因为那小孩正是他们要来看的人,陆睿明。
袁卫彬冲过去忙将跌倒在地上的陆睿明扶起来,陆睿明原本沉默地看着这些人,不辩解也不说话,却在听到声音和看到飞奔过来的人时,眼睛顿时亮了,乖乖地顺着袁卫彬的力道爬起来,乖巧叫人:“小彬哥哥,还有珊珊姐姐,爷爷说你们快回来了的,准备带我去看你们的。”
袁卫彬看到他手上搓掉一小块皮,有血丝渗出来,心疼道:“疼不疼?你等着看哥哥教训他们,”转过身心疼换成了怒气,“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呢?”
看到有大人过来,这几个孩子不是不怕的,可马上又挺起胸脯说:“他是小反动派,我们要打倒反动派,让他滚出这里!”
“对,打倒他!”其他孩子附和道。
袁卫彬气极:“你们调查过没有?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毛主、席说过的话,你们敢不听从?明明和他爷爷陆教授已经平反回了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