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又轻轻摇头:“许是奴婢想错了吧。”
“有吗?”承安停了筷子,目露异色。
锦书先前只有承熙一个孩子,怀着他的时候,承安和红叶红芳都曾见过,这句话一说出来,便叫他心中一动:“夫人站起身,叫我看看。”
“做什么呢。”锦书有些好笑,却还是站起来了。
“好像是有点儿大,”承安爱怜的在她腹上摸了摸,忽的道:“你说,会不会是双胞胎?”
“哪有这么巧,”锦书笑的无奈:“不是说怀双胎的多半是家中遗传吗?姚家和程家可没这等好事,你们家有吗?”
“怎么没有?”承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欢喜道:“九江王不就有一双女儿吗?”
也对。
锦书这才反应过来。
“备不住真是双胞胎呢,不然肚子怎么这么大?”承安毫不掩饰的期待,向她道:“不好,不好,一个孩子的名字我都没想出来,要是两个,就更麻烦了。”
“那就不要双胞胎了,只生一个便是,”锦书泼他冷水:“省的你抓耳挠腮,凑不出几个名字来。”
“才不要,”承安道:“双胞胎这样的好事,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你先别自作多情,”这个人听风就是雨,倒叫锦书无奈:“是不是还未知呢。”
“这有何难,”承安摆摆手,示意一侧侍从:“去请个大夫来,仔细看看。”
锦书这会儿身孕不过三月,滑脉倒是明显,想要判断出是不是双胎,却有些困难。
大夫到后,诊脉几回,也说不出确定的话来,唯恐自己一个误诊,给了承安不该有的期盼,来日不是,再拿自己撒气。
这可能性一提出来,承安心里便跟被猫爪子挠了一样,痒的不行,这会儿叫了大夫来,却没个结果,真真是心急如焚。
锦书倒不这样急切,反倒笑着劝他:“大夫不也说了吗,四个月便能诊出来,你急什么呢。”
“这是我的孩子,怎么能不急?”承安蹲下身去,叫自己耳朵贴着她的腹部,目光温柔:“倘若真是两个,那我就为菩萨塑金身去。”
“塑什么金身,”锦书道:“你去拜过它么。”
“那倒没有,”承安当真想了想,又笑道:“算了算了,还是好生犒劳一下我自己吧,若非我卖力,哪来这样一双孩儿。”
当着一众人的面儿,他越说越没边了,锦书抬腿踢他一脚:“少胡说八道。”
“好好好,”承安原本就极顺着她,有孕之后,更是疼爱非常,这会儿她说什么都依,笑吟吟道:“不说了,不说了。”
有了这样一个好消息,虽然还没有得到确定,承安的心情却显而易见的更好起来。
第二日上午,锦书闲来无事,正在案前为腹中孩儿做件小衣裳,却见承安挨挨蹭蹭的凑过来,问:“难吗?”
锦书怔了一下:“什么难不难?”
“做小衣裳呀,”承安认真道:“我也想学。”
“你一个男人,学这个做什么,”锦书既感动,又有些好笑:“被别人知道,会被取笑的。”
“他们爱笑不笑,关我什么事?”承安搬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你是孩子的母亲,我却也是他的父亲,母亲照顾他天经地义,父亲却不成吗?岂不怪哉。”
锦书听得心中温暖,不觉失笑:“真的想学?”
承安诚恳的点头:“真的。”
“那就帮我打下手吧,”锦书可不敢叫他捏针线,只将裁剪布料之类的活计交给他做:“布料在一边儿柜子里,我说尺寸,你来裁剪。”
承安满心欢喜的应了:“好。”
十一月的时候,即便是在扬州,天气也很冷了,好在承安不缺钱,初一转凉,便吩咐人点了暖炉,将内室熏得温热。
锦书腹中孩子已经四个月,不必叫大夫诊脉,她也有点信了双胎之说。
她怀着承熙时,同现在并无什么区别,吃的膳食也便是那些,可肚子却显而易见的要大些,不似寻常四月怀胎,倒像是五个月时候的光景。
果不其然,大夫来诊脉后,也给出了确切的回答。
她腹中怀的,确实是一双孩儿。
承安幸福的直冒泡泡,拉着锦书亲了亲,道:“咱们分工一下,我想两个男孩子名字,你想两个女孩子名字,免得只叫一个人想,太过劳心劳力。”
消息确定,锦书也有点儿惊喜:“好。”
承安下一代从永,锦书想了几日,便将女孩儿名字定下了。
永宁,永平。
两个男孩儿名字,承安一个也没想出来,对着锦书给的两个女孩儿名字,老大不情愿:“是不是太随意了。”
“有什么随意的?”锦书低头去绣那朵半开的芙蓉,闻言头也没抬,只温声道:“对于女儿家而言,平安宁顺,就是很好的意头,何必去深凿附会,取些繁复名字。”
承安没再说话,默默将那两个名字念了一遍颔首道:“就是这两个吧。”
锦书这才抬眼看他:“想出儿子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