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韶的神色便更柔了几分,她重新坐在了床边,替苏墨将手放回了温暖的被子里,却是温声道:「今日要出去行猎,山林之中恐难免剐蹭,万一弄坏了可怎么好。」
苏墨却是不以为意,语调懒懒的说道:「那衣裳是我专程为了你生辰做的,你今日自然要穿。坏了又怎样,若是阿韶喜欢,我再与你做。」
钟韶还是心疼衣服,便道:「还是不妥,要不等我晚间回来再换吧。」
苏墨却不与她墨迹了,又伸出手来推了推她道:「行了,别啰嗦了,我还有些犯困呢,不与你说了。」她说着,眼睛又要闭上了,临了却又叮嘱了句:「你出门前先来与我看看。」
这衣裳是苏墨头一回做,早年她学针线刺绣,也只做过一些小对象送给阿爹阿娘。这回做了衣裳,钟韶又还没试过,她有些担心穿上不好看,便叮嘱钟韶出门前定要来让她看看,若是不好看,就真只能等晚间钟韶回来后,在家里穿穿了。
钟韶见苏墨眼睛都闭上了,念及昨夜之事,到底还是没好再开口扰她休息。
起身出房,洗漱用膳过后,天光已经渐渐明亮起来。钟韶到底还是翻出苏墨做的新衣换上了,她收拾齐整后站在铜镜前看了看,这衣裳却是极合身,毕竟她的身量尺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苏墨可比府中那些针线娘子们更清楚……
大抵人逢喜事精神爽,钟韶今早却是精神抖擞。她穿了新衣进房准备给苏墨看看,但走到床边却发现那人已是睡得沉了,略一犹豫到底没忍心打搅,便干脆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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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又下了一场小雪,檐下树梢都结上了一层冰凌,虽不至于冷得吐气成冰,不过这天寒地冻的还真不是外出行猎的好时候。
钟韶对于冬狩兴趣缺缺,却不乏有人对此摩拳擦掌,待她来到猎场外时便见四周早已汇集了不少人——多是些擅于骑射的世家子,也有年轻的文武官员,年岁大些的许是因为天气缘故,今日到都没打算凑热闹,不过他们来得都早,于是便显得准时来的钟韶到得迟了。
上朝听政数月,钟韶如今在朝中也识得些人了,因此她一到,前来打招呼的人倒是不少。不过能有资格日日上朝的,除了与钟韶一般封爵在身又有意朝政的,便大都是些年纪不轻的重臣。
与他们,钟韶也没有太多的话说,因此寒暄两句之后,便各自散开了。
在猎场外独行了片刻,钟韶的身边便又凑上了一人,扭头却见是孙皓穿着一身轻甲走了过来。她眉梢微扬,说道:「孙兄寻我,可是有事?」
这些年过去,孙皓与钟韶的接触其实不多,不过钟韶记得孙皓前两月才入了羽林卫,如今当是做了个小校尉。此番承平帝离京,他想必是随驾跟来了,再看他今日这身装扮出现于此,想来却是被太子抽调而来,维护冬狩猎场安危了。
孙皓一如既往的面上带笑,闻言便道:「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是看见你了,过来打个招呼。」
说来孙皓也是个倒霉催的,他与钟韶接触也有四年了,奈何对方铁石心肠,好感度不升不降的卡在0点一卡就是四年。如果不是与徐吴二人接上了头,他几乎以为自己的系统已经坏掉了!不过既然系统没坏,攻略就还是要进行的,所以有事没事的他还是会在钟韶面前露个脸。
钟韶已经习惯了,因此也与他寒暄两句,问道:「孙兄今日身着戎装,是在当值吗?」
孙皓便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冲钟韶抱怨:「陛下也是折腾,这行宫周围的猎场太小,哪里容得下冬狩了?此番事情又来得急,太子殿下没奈何,便只好在昨日临时抽调了人手去巡山探路、驱赶野兽,将猎场暂时扩大一些。这两日禁军可是忙得焦头烂额的……」
交浅言深是大忌,不过想要与人交好自然也需表现得亲近些,因此他便与钟韶说了这番话。
钟韶闻言却是心头一动,问道:「如此说来,孙兄已是在猎场中走过了?」
孙皓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便笑着提点道:「昨日便已走过一回了,阿韶若是想要拔得头筹,就往北去,那边林子虽密,但猎物却是不少。若是只准备随意游猎,去东边也可,那边地势平坦开阔,马儿跑起来也自在。只是最好莫要往西走,那边的路野得很,实在不好走。」
他提点的详细,钟韶自然领情,连忙拱手道谢。
孙皓脸上仍旧笑着客套,然后看着那毫无动静的好感度,心里却是几欲泪奔——他真的想不到要怎么刷这主角的好感度了,明明对方脸上的谢意如此真挚,结果好感度居然连1点都舍不得涨!
两人寒暄间,太子殿下终于领着一群太子卫率现身了。
众人早不对假公济私的承平帝抱以希望,因此见着太子到了,便都知道冬狩即将正式开始。原本凑在一处闲聊的人陆续收声,都将目光投向了此刻已登上临时高台的太子身上。
萧乾不是第一回主持狩猎了,这次人来得虽然多些,与他而言却也没有太大的差别。照例说过一些鼓舞士气又冠冕堂皇的话,紧接着他便从身边随侍手中接过一只锦盒,言道:「此乃陛下为今次冬狩魁首备下的奖品,还望各位莫要藏拙,各显身手,以示我大梁人才济济。」
众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投注在了那锦盒之上,包括钟韶也忍不住探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