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学一脸犯愁,她该不会忘记自己是哪个班的吧?
犹豫地开口道:“你是哪个班的,要是近的话,我搬完课桌就过来帮你一起搬。”
得了,这还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孩子呢。
路小埋站起身,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连连摆手:“同学谢谢你,我是十七班的,这桌椅我一个人搬得动。”说完她很轻松地用两手举了一下课桌。
路小埋从小有一股子蛮力,又跟着少林寺俗家弟子的路父学了一点拳法,等闲人近不了她的身。跟她走得近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一点,连小老板对她都一向不客气,路小埋怀疑自己在他眼中的性别为男。
好多年没听到这么可心体贴的话,她不禁乐了起来,开心得不得了。
她已经想起来了,高临一中每次都是把全年级的学生座号班级全打乱,由电脑排序安排考试。
高一上学期确实是这样的,每次考试前,同学们都要搬着自己的课桌到指定的教室,等考试结束了再搬着桌椅回到自己的教室。
不过后来为了防止作弊,学校就不让学生搬自己的桌椅,改成借用高二学生的教室,而高二就借用高一的教室,至于高三的学生早已大考小考烤焦了,每次考试前把课桌清空就好,学校就大发慈悲不折腾他们了。
听了路小埋的话,那位男同学十分放心地点点头,有认识的人在喊他,于是他朝路小埋挥了挥手,很快离去。
外面的阳光很晒人,树上的知了叫得超级大声。
出去的同学搬着桌椅从后门走,回来的同学搬着桌椅从前门进来,闹哄哄的菜市场场景中,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在路小埋身后响起。
不知为何,路小埋觉得这个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听得格外清晰。
“我也是十七班的。”
路小埋转过头去看说话的人,一脸复杂,点头主动邀请道:“恩,那我们一起回去吧。”她刚好忘记了回教室的路线,正犯难呢。
他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有点开心又羞涩的笑意,搭配他那副小熊般的体型,略有点违和诡异。
这会他应该快一米八了吧。路小埋暗暗打量他的身高。高中毕业以后他会更高,直到长到一米九多才会停止抽个。
他在前面带路,路小埋乖乖跟在他身后走着。只是他没走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椅子搭在课桌上,一路摇摇晃晃,随时有掉下来砸到脚的风险,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把那张椅子拿过来,一起架在自己的课桌上。
路小埋简直想夸自己了,男友力max。
他又红着脸小声道谢。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
路小埋盯着他的背影,心情更复杂了。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早上刚撞见徐公子,这会做梦就又梦见他了。
路小埋还记得,当年刚踏入高中的校门,对新生活的憧憬还没展开,迎接这群花季少年的就是一场冷酷的入学考试。高临一中毫不留情地给这群孩子们泼了盆冷水,提醒他们,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了。
不过路小埋记得入学那会她并不认识徐公子,那时候她又高又瘦,脾气暴躁个性阴郁,正因为父母在初三那年离婚,自己不得不跟随父亲生活,而变得叛逆起来,整天怼天怼日,变着法作天作地,人称社会你路姐。那时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替她遮风避雨的那个人会离她而去。
他不在了,路小埋反倒彻底成熟起来,斩断过去改头换面,多年后变成一个永远挂着好脾气笑脸,表情暧昧圆滑的成年人了。
至于徐公子刚入学那会,也是因为庞大的体积而傲视群雄,不受欢迎的两个人就被班主任安排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在同桌一个月后他们说了第一句话,再一个月后,徐公子就转入重点班了。
第2章
走进十七班的教室,里面已经闹哄哄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像成百上千只吵闹的麻雀。
路小埋顿感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心里泛出一丝不适应。
两个人进门时,有几个人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很快又挪开视线。
于是路小埋就跟着徐公子默默把自己的课桌搬到最后一排靠门口的位置。
抬头看,教室前面的黑板上写着一则通知,让同学们考完试在教室里集合,班主任要召开班会。
孩子们一阵哀嚎,今天的化学考试是最后一门了,没想到考试结束了还不能放风,被老师无情地留堂。
路小埋看着眼前这一群年轻的同学,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几乎都叫不上名字。
有个小个子的女孩走到讲台上,用力敲桌子大声喊话,让大家安静,结果底下无动于衷的孩子们依然像菜市场一样吵闹。路小埋感觉她快被气哭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位是班长吗?路小埋记不太清楚,她后来读了文科,基本和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分开了,进入一个新的班级里。
把课桌摆好坐下,路小埋前座的一个女生转过头来,一脸笑地问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你那里的监考老师收卷动作特别慢?还是有人没有答完题目不肯交卷故意拖延时间了?”
路小埋想不起她的名字,只好赶紧给她一个微笑。
她好像领会到什么一样,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路小埋顿时囧了,她什么也没说。
想想这时候孩子们的小心思还是蛮有趣的。真可爱。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前座女生赶紧又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