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沫:“……”
乔金醉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镜头。
“没有。”她闪开长眼儿,很重地坐回椅子上。
“把摄像机关了。”她挥挥手,显得非常烦躁。
画面继而一黑。
“谢谢各位,你们先到隔壁休息一下,我和苏小姐有点话说。”黄璜打破沉默,对几位律师道。
律师男有些尴尬,看看诸位同事,又看看苏沫沫,道:“黄小姐,好像不应该播放这个版本吧,我们有剪接得更加正式的。”
黄璜说:“这是我要求的,我认为苏小姐,更想看到这个版本,也有权看到这个版本。”
律师男沉默一下,向苏沫沫欠欠身。
律师们离开后,黄璜将椅子拖到苏沫沫近前,面对面坐下。
“沫沫。”黄璜道,“她对你……是有很多感情的……”
苏沫沫鸦睫濡湿,小杏眸垂着,只管听。
“唉……你这一路,是流了多少眼泪啊……”黄璜挪挪身子,又坐近一些,“我下面要说的事情,乔金醉永远不会告诉你,但我,有责任告诉你。因为乔金醉要我做的,就是让你在最坏的情况下,做好准备。如果你与她两清,肯好好待在美国,我只会将她的财产转交给你。但你如今为她做的,她如今亏欠你的,不是一句“家财万贯”就可以填补。苏沫沫,我有责任告诉你她的过去,乔家的过去,甚至整个杭城的过去。”
苏沫沫知道最后的时刻恐怕真的要来了,扑在桌上,小肩膀瑟瑟颤抖。
“乔金醉给你那枚结婚戒指,其实一直和她的遗嘱,保存在我那里。我把它们放到《芦花飞雪图》的后面,你看过那幅画,那是你离一切真相,最近的时候。”黄璜观察着苏沫沫,“你对我说过,你在那幅画里,看见喜欢的人了,是吗?你知道乔金醉第一次看见这幅画的时候,对我说什么?”
苏沫沫摇摇头,乔金醉对苏沫沫说过,她见画如见钱,只看到钱!钱!钱!
“她说她只看见眼泪。”黄璜缓缓道,“那时,我还叫黄小猫,五年前,杭城出了一桩大事……”
苏沫沫渐渐停止哭泣,而过去,像黑夜一样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拳拳捶胸口!!
☆、因果海
五年前的某个仲夏夜晚。
新海港大桥落成通车的盛大庆典,将于零点零刻准时举行。
晚上八点多钟,新港港湾内,一艘巨大的白色游轮,灯火辉煌,宾客如织,隔着很远,也能闻见徐徐海风中,金色香槟酒的气息。
稍静一侧的船舷上,高贵的紫色裙摆,任光华月色在其上轻轻流淌。女子微微侧过脸,狭长可人的眉眼,斜飞入鬓。她比朗澈的月色,还清澈柔美几分。
右手小指上,是一枚透红透红的宝石戒指。
这是家传的珍物,不只在于其自身的价值,更因为谁拥有这颗喜马拉雅血钻,谁就是杭城乔家的家主了。
女子轻合手,将鲜红欲滴的戒指,在指节上浅浅转了转。
初次佩戴,竟还有些……硌手呢。
踢踏声忽而自左边传来。
安雨柔拎着逶迤潋滟的晚礼裙,急急小步跑上前,仰着脸,说:“金醨,你怎么不进去呀,大家都想见你呢!”
乔金醨回身望入热闹的甲板大厅,转而笑道:“才刚从深山老林回来,你就不能,让我歇一歇吗?”
安雨柔见四下无人,依偎去乔金醨身上,低声撒娇说:“中亚那些个小国家,非要你去不可吗?……也不知道早点回来。你有没有想我啊?……”
乔金醨浅笑一下,刚要答话,后面传来一个活泼乱跳的声音——
“想想想!地震的时候,我们都给石头砸开花了,还想着雨柔姐姐!!”
安雨柔娇脸一黑,回身用手包追着抽打:“乔金醉!你这个小坏蛋!刚才还想装你姐姐骗我!!”
乔金醉咯咯笑道:“嫂子,我和姐姐撞色,又不是我的过错!!你非要一手操办,管她不管我!我俩还撞脸呐,我也很委屈啊!!——咳咳,姐姐,筹码用完了,借一下你的船卡刷刷呗。”
晚宴将至,而游轮上的活动,早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