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郊游显得很别扭,陈志没和他这个哥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他在前面走,陈洲就在后面慢腾腾的跟着,两人也不说话,似乎是无话可说又像是难以开口,就当陈志觉得是因为自己无知的善良才使得这次郊游变得无趣时,他和陈洲从小贩手里用一百元租了一艘破到不能再破的船。
陈志盯了那船好一会儿,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退钱时就看陈洲迈着步子坐上去了。
他们兄弟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支船桨,陈志没力气,船身跟着陈洲的力飘去,不知什么时候就划到了湖中心。湖水泛着风波,水下的绿藻轻盈,但陈志知道这湖很深,就在不久前还淹死过两个偷偷出来野泳的男孩。
所有的意外都发生的恰到好处。陈志用力的划了两下船,船身不动,他觉得脚底有些不舒服,一低头,就看见湖水从船底破开的口子里冒进来,已经浸/湿了他昂贵的运动鞋。
陈志不会游泳,他吓得从船上站了起来,四面都是浅浅的树林,这并不是个适合出来游玩的天气,一片巨大的空旷里他听见有风的声音呼啸而过,水没到了他的鞋边,如果再不想办法,船就会沉,他就会死。
陈洲就是这个时候抬起头看到了陈志的一脸灰败。
船上的小箱子里只有一件橙色的救生衣,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丢在里面的,已经闷的有些发霉了。陈志站在船上,看着远处水天交融,远处的大厦高耸如云,在有些暗沉的云朵下,有种山穷水绝的错觉。
陈洲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船已经摇摇晃晃沉下去了,陈洲才如梦初醒般的将救生衣丢给陈志。陈志错愕的拿着救生衣,似乎再考虑要不要丢回去,但是陈洲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他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像一条龙,咬着牙适应水温,随后拉着笨笨磕磕的陈志向离着最近的岸边游。
那水真冷啊,陈志从没那么冷过,好像身上所有的温度都消耗殆尽,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摆动手臂,他对那天最真实的印象就是陈洲惨白惨白的一张侧脸,和似乎能吃掉人的冰水。
所以陈志在知道陈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才会那么的生气,因为陈洲并不应该变成这样,他本身并不坏,他也曾善良过,但他终究强行着让自己学了坏。
陈洲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其实我没告诉你,那天我是故意挑了一艘坏了的船,我其实本来是想把你丢到水里淹死的。”说完他侧过头,试图通过这句话看到陈志脸上愤怒的表情,亦或是如同被欺骗了般的羞愤。
但他没有,陈志只是一脸如所不知的了然,微微的冲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陈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看见娃娃飘忽的身影,可话却是对陈洲说的:“别用这种意料之外的眼神看我,你真以为我在你面前傻了这么多年?”
陈志向后拢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说:“陈洲你其实不是个特别会说谎的人,小时候你每次做错了事就会下意识的咬牙,我其实都知道,包括那次在船上,我真的以为你会杀了我。但后来你看了我一眼,小时候我记得我妈跟我说过,不要相信一个人的话,要去学着看他的眼睛,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那个时候就想,如果你真要动手,我一定在那之前自己跳下水。”
“为什么?”陈洲饶有兴趣的问。
“因为我不想被自己的哥哥杀掉,这对你、对我,都太残忍了。”陈志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隐隐间有了说不出的钝痛。
陈洲愣在了原地。
其实那天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情,陈父回到家就看见了两个湿漉漉的孩子,在知道两个人是因为划船而落水之后,没等继续详细了解前因后果就打了陈洲一巴掌,他老人家说他做哥哥的管教不严,可他不知道陈洲为了救陈志的命在水里游了将近半个时辰,上岸的时候整条腿抖得站都站不住。可他的爸爸却只记得带他的小儿子回了房间,却让他自己跪在书房里反思。
陈志那天上岸后就感冒了,迷迷糊糊被带进了房间,第二天跑到他爸的书房里就看见一脸惨白的陈洲静静的跪在地上看着他。
这曾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幕。
也是从那开始,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被命运推到了一条绳索的两边,下面黄河滚滚,两人都没了退路,想活,就得让对方活不下去。
他们兄弟两个人沉默了小一会儿,突然面前的屏幕上闪现杂乱的影子。
陈洲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迅速的收敛起自己不易示人的脆弱,带上了冷酷的面具,照旧坐在了谈判桌的另一头。
“陈志,我只要百分之八,你给我,你带他走。”陈志的声音冰冷,他是动真格的了。
陈志:“如果我说不呢?你觉得一个小鸭子,值几个亿吗?”
“这句话你不该问我,你该问你自己,值不值,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到了,看场好戏吧我的弟弟。”
陈洲绕过他的身体,背对着坐回沙发里喝红酒,他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拨了过去,开了公放,配合乱成一团的画面,声音“咝咝啦啦”的穿了过来。
房间突然被打开,几个彪形大汉纷纷涌/入,随后默契的脱了上衣,伸手去解裤子上的皮带。
“哎呦,我的乖乖,来啊,过来……”声音穿过手机,带着残忍的信号扑到陈志的耳朵里。
画面里的娃娃似乎对危险有种本能的预感,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