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希望,再令人绝望。
这样的心理落差最容易击败一个人的心理防线了。
负责人看着那个已经吓得有点六神无主的男人,估计他们很快就能撬开他的嘴,问出背后指使者的身份。
*死亡假设*
“银色一号”解药研究的进展迅速,虽然琴酒的昏睡症状越来越严重,朝阳悠也没有那么担忧。
这天他终于拿到了解药,兴冲冲的跑回别墅。
琴酒依旧像他走前那样躺在卧室床上,双眼闭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朝阳悠走到床前,打算从被子里将琴酒的胳膊拿出来给他注射解药,然后他的动作僵住了。
手下的肢体冰凉而又僵硬。
“黑泽……?”朝阳悠睁着茫然的眼睛喃喃。他的眼珠几乎不会转动了,好不容易才将视线聚焦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然后朝阳悠俯身亲吻男人冰冷僵硬的嘴唇。
直到一天后才有人发觉不对,他们进到房间时见朝阳悠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床前,怔怔看着床上那个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泪痕,就好像那个男人身上的温度连带着他哭泣的能力一起离去了。
几个亲信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龙舌兰硬着头皮上前:“先生,他……”他咬牙道:“琴酒已经死了。”
“我知道。”令人吃惊的是,朝阳悠很快就开了口,好像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和他毫无关系一般。朝阳悠回头看着几个人,温声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笑的温和,其余几个人却觉得浑身发冷。
罗恩叫了一声:“先生!”
“嘘,不要那么大声。”朝阳悠摇摇头制止了罗恩,然后他慢慢俯下身给床上的男人温柔又小心的掖了掖被子:“我们出去说。”
几人看着朝阳悠的目光简直可以称得上惊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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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凌晨,朝阳悠才回到卧室。他最近十分忙碌,总是回来的很晚。
他慢慢脱去自己的外衣,换上睡觉时穿的衣服,然后躺到床上,抱住被安放在床上的男人的身体。
男人的身体十分冰凉,朝阳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说:“黑泽,我好冷啊。”
他闭上眼等待了十几秒,但往常男人温热的怀抱并没有如期降临。
朝阳悠就又将眼睛睁开了。他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慢慢的,更加紧密的拥抱住男人的身体。轻声道:“你也很冷吧。没关系,我抱着你。”
然后他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琴酒的身体也由僵硬变得柔软,然后再次僵硬,直到开始腐烂。他不能再待在床上了,朝阳悠只好找人打造了一个特质的低温棺材放在卧室里,只是这样也只能减缓腐烂的速度而已。
朝阳悠跪在棺材旁边,伸手碰了碰男人苍白的脸颊,小声温柔的说:“他们说我把你留下的太久了。”
他蹭一蹭男人的手掌,笑了笑:“我明天会去挑住处的,相信你不会质疑我的眼光。”
朝阳悠没有食言,第二天他就捧了一个黑色的骨灰盒回来,这盒子除了比平常的要大很多之外,和普通骨灰盒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朝阳悠显然很高兴,他亲自带着男人的身体去焚化炉烧掉,然后捧着那个黑色的不祥的盒子回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
他眷恋的亲了亲那个冰冷的盒子,语气温柔又诡异:“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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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悠在杀人。
他最近杀了很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全部来者不拒,像是刻意要让自己手上沾满鲜血。
像是刻意……在和那个人靠拢。
自从见到朝阳悠的状态之后,“那个人”已经被大家心照不宣的默认为琴酒的代名词。
没有人敢在朝阳悠面前提到他的名字。
甚至几个亲信都在怀疑朝阳悠的神智是否还正常。或许他在见到琴酒尸体的那一刻就疯掉了也说不定。
其实只要不涉及琴酒,朝阳悠的行为还和往常一样,他继续进行原先就想好的计划,很快组织就在他手上转型完毕了。
几个亲信渐渐放宽了心,觉得朝阳悠应该就快想明白了,结果没过多久他们就惊恐的发现朝阳悠竟然渐渐将手中的权利下放。
“先生……”龙舌兰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您这是……在做什么?”
“哦,我没有时间再培养一个继承人了。”朝阳悠微笑着,好像这些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组织和财团交给你们三个我很放心。”
“签字吧。”
朝阳悠将三份文件放到三个人面前:“你们签了字,这些事情就和我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普罗塞克看着他,一向冷漠的脸现在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先生,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
“伊迪丝,我不想再等了。”朝阳悠打断了她,眼睛看着床头那个黑色的骨灰盒,眼神温柔又缠眷,连带着他的语气也轻柔起来,像是情人间的喃喃细语:“我怎么舍得让他等那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