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情一瞪眼:“吃什么?”
应与将趁着车流量大,堵在下穿隧道口的时候,伸手捏了一把贺情的后颈,认认真真地说:“清粥小菜。”
草,还活不活了。
这时,手机响了,贺情看了一下是他爸的,接了:“喂,爸?”
贺父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阴沉沉的:“贺情,你今天没去开会?”
贺情眼皮一跳,暗骂自己健忘,一时昏了头了,完全忘了今儿早有个会议要开,连忙道:“我不舒服,就没去。”
他爸在除了他身体以外的事儿上基本都漠不关心,也没大听出来贺情这会儿在外面,这一下倒是语气缓和了些:“怎么了?”
“屁股痛。”
这一句说完,贺情都快咬着自己舌头了,只听他爸在那边着急地一句:“怎么回事?我联系家庭医生过来……”
可别来啊,还要不要面子了?
贺情咳嗽一声,面色沉静,也不知道严肃给谁看:“不用了爸,我就是自己下楼梯磕着了,叫什么医生啊,自己家都能摔跤,还不嫌丢人么?”
贺父沉吟一阵,觉得说得挺有道理,又问:“不严重?”
贺情一点头,偏头瞪了一眼憋着笑的应与将,胡乱地“嗯”了几声,觉得自己这态度没什么信服力,又斩钉截铁地说:“不严重,真的,还能走呢。”
电话那头贺父又默了一会儿,说:“那你怎么不去开会?”
靠,完了。
……
之后的日子,公司的事儿多了起来,各色应酬也多了,酒还是丁点儿都不敢沾。
生意场上的人,久闻贺情大名,贺情开始喝酒的事儿早就传开了,这一凑了局,贺情推拒说胃不好喝不了,还以为是贺情不给他们面子呢,整得贺情都想把医院诊断单给甩人脸上了。
爱他妈信不信,真喝不了了。
吃不了辣的日子,对于贺情来说简直一天比一天痛苦,应与将无论亲他多少下都不能缓解心中对辣椒的思念,抱着手机在微信群里发消息。
不加贝:我靠 我再不吃辣 要被开除成都籍了
兰州:傻b
ftang:[语音]
贺情恹恹地把语音打开,渴望听到一句好兄弟安慰的话,结果风堂也是一句,还是语音的:“傻逼。”
把头往副驾驶位上一栽,贺情斜眼去睨在拴安全带的应与将,后者转过面儿来看他:“被风堂骂了?”
贺情声音听着都要咽气儿了:“没……呢……”
算了,食物只是补充身体能量的一种存在,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不能被此所困扰。
他坐起身来,还是愁眉苦脸的,应与将见他这样儿,伸手过来往他肚子上揉了揉,冷着脸说:“别让他带你去偷吃。”
“知道了。”
贺情都被揉得快打嗝了,极力想转移这个让他痛苦的话题,伸手去把车载广播打开,胡乱调了几个频道。
“成都做为新一线城市,是否将有机会与北京上海持平……”
这句话还没完,贺情“啪”地一声把广播摁了,又伸手去调另一个频道。
应与将正在打方向盘呢,扭头笑他:“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还新一线呢,新一线不新一线重要吗,我们根本就不关心,只想瘫着……”
一语毕了,贺情打了个哈欠,听那新频道还在放那种有点儿土的电视购物音乐,也懒得管了,没力气去搞。
他看着面前好不容易坐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大老爷们儿,又看着刚路过一个房地产的广告,那广告语荒诞至极,贺情心中一厌烦,嘴上大有滔滔不绝之势:“嗳,你看南延线高新区那片的房子,去年给炒房的一帮孙子给抢完了……你们北京也这样么?房价涨成这样,还不是房地产商干的事儿,本地人有点钱,都买车去了。”
“你挺厉害啊,卖车知道来成都卖,这儿人就是贪享受,管他有钱没钱养呢,有好的,先享受了再说,所以成都二手车市场也特好。”
贺情这一段儿长篇大论地说完,作为标准“成都吹”,把这四川盆地说得跟个聚宝盆似的,心里乐得慌。
可不就是这得天独厚的条件给应与将引过来了吗,简直就是缘分。
想着想着,他伸出掌心儿往应与将腿上搭,指尖还挠了挠人腿,挠得应与将气血上涌,低声说一句:“别闹。”
话音刚落,电台频道的购物音乐停了,随之而来估计是广告正题了,奇奇怪怪的音乐声又起,还伴随着阵阵人声。
“汇仁肾宝片,由专业补肾十八年,二十二味中药,三效合一,见效率百分之八十六以上的肾保健药!”
操,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贺情脸一红,听得旁边应与将低声笑,手跟被烫着似的从大腿上收回来,暗骂自己手贱,挣着去换广播调频。
他摁了一下没摁下去,又去扭那个开关,把声儿关小了些,傻坐在车里,应与将还开着车,隐隐约约还听得到音响里一句:“肾透支了?试试肾宝片!把肾透支的补起来!”
贺情这人呢,属于平时开黄腔偶尔一两句还行,真的遇到了就傻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满脑子都是他和应与将在自家车库震的那一回,耳尖烫得厉害,有些不自在地往窗外瞟。
瞟了两眼,他发现应与将车都开到小巷子里了,车身离马路牙子越来越近,直到变成缝隙,稳稳地停下来。
他还没来得及去问怎么了,头上就突然被一件纯黑的羽绒服罩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