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对你的教育好像出了点问题。”

“没有，下一个。”

“……”

将阿修罗找他的前因后果跟斑交代清楚后，因陀罗静静地等着斑的表态。

小孩子年龄不大，却偏偏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样，看得因陀罗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

斑皱着眉头，双手环在胸前，他想了很久，憋出一句：“看不出你还有当小妖精的潜质。”

因陀罗一口茶水呛到嗓子眼儿里，他一边扯了些纸巾擦嘴，一边用眼睛瞪着斑，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斑也不在意，继续道：“阿修罗喜欢你”

“……嗯。”

“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他说是这么说的。”

“那你呢？”斑问道，“你喜欢他吗？”

“……”因陀罗的表情有点复杂，一副想说是但又不敢的样子。

斑见他这幅表情，气得浑身哆嗦，“你这是基佬骗婚，违法的你造吗？”

因陀罗：你这是脑洞开的太大，得治好吗？

抹了一把脸，因陀罗生无可恋的说道，“你觉得你妈眼瞎吗？”

小孩摇头。

哪怕他不相信因陀罗的性向，那也绝对是相信自家妈妈的眼神儿的。

“那不就结了？”因陀罗揉揉斑的一头炸毛，“我对阿修罗是有感情没错，但那绝对不是爱情。”

斑撇着嘴，“那你怎么知道有一天你不会对他产生爱情？”

“那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喜欢上他呢？”因陀罗反问。

“人家喜欢了你那么多年，说不定你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斑小声嘀咕了一句，“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又不是在演电视剧。”因陀罗哭笑不得：“你啊，少看点那些没营养的东西，会拉低智商的。更何况，感动又不是喜欢。”

小孩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因陀罗打断。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好吗？”

斑迟疑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次日，当斑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时，因陀罗已经上班去了，走之前还给他准备好了早餐。面对因陀罗难得的体贴，斑很感动的表示：虽然只是从便利店买的三明治，但好歹不是因陀罗亲手做的黑暗料理真的太棒了呢。

无精打采的斑在老师转身的时候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在又打了七八个哈欠后，一个纸团被扔到了斑的桌上。

斑疑惑的扭头看了看，发现是斜对面的柱间。

搞什么啊？

因为还在上课的缘故，柱间只能用手比划，好让斑打开那个纸团。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刷刷刷的写了些字，又将纸团丢过去。

【换做是你爸爸被人惦记上了菊花你还睡得着吗？】

柱间想象了一下自家老爹被同性告白的样子，然后捂住了脸。

简直辣眼睛。

阿修罗在翻看一个相簿。那相簿看起来已经很旧了，边角都有点磨损。他抚摸着这本相簿，像是在抚摸一件珍宝，小心翼翼的。

这是他七岁的生日礼物，羽村送给他的时候还很矫情的告诉他这是用来记录幸福的，而这个相簿也确实记载了他全部的幸福时光。

第一张，他还是个小小的团子，被羽衣抱在怀里，怀里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熊。这是他刚被羽衣带回家时的照的。

第二张，他带着一个黄色的纸质王冠，笑得傻乎乎的，脸上还有奶油。这是他第一次过生日时照的。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厚厚的一沓，都是他和自己的养父大筒木羽衣的合照，有时候也会有羽村的身影，他们将他抱在中间，笑的都傻傻的。

一直到了相簿的后半部分，照片中多了一个少年。

少年眉眼精致，笑起来的时候也是温温柔柔的。

少年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脸是白的，他长得瘦，于是就显得那身衣服太过宽大了，他抱着一只猫，那猫也是黑色的，看向镜头的时候那双竖瞳是冷的。

他伸出手指去描绘少年的脸庞，从眉毛到嘴巴，最后又停在少年的头发上，忍不住笑了。

那头漂亮的黑发，发尾是翘起来的，阿修罗曾经不止一次的去玩少年的头发，也惊讶于那样柔软的头发会翘得那般厉害。

再往后翻，就都是他和少年两个人的照片了。

有一起在河边捞鱼的，有一起抱着西瓜大啃特啃的，还有在过山车上大叫的……每一张每一张都是他最美好的记忆。

他一张一张的翻过去，翻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张两个人冷冷看着镜头的照片。

哦，这是他们两个在决裂前的唯一一张照片了。

阿修罗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连柱间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见阿修罗看向他，柱间挠挠头，解释道：“我敲门了，只是你没有听到。”

因陀罗今天一整天都心情不好。

当然，并不是因为又到了万恶的星期一，对于他这种工作狂人来讲，是没有休息日的概念的，让他一天都没有好心情的是那个一大早就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但是这张讨人喜欢的皮囊在因陀罗眼中却跟食人的厉鬼相差无几。

不满的皱眉，因陀罗敲了敲桌面，道：“起开，这是我的位置。”

“你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