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力气,就不是掀饭盒了,一定会掀翻整张桌子。
李景行移开视线,冷冽道:“这个平台上,难道还有你们口山派的人?”
“我tmd怎么知道?”徐栩大怒:“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李景行讲述了他看过的监控回放,徐栩听后却失声哑笑。
“喂,臭道士,我们是什么交情,你被人下蛊了吧?居然来怀疑我!是,阿西的失踪我也很奇怪,但并不代表我要为他的消失背锅,我一直不愿意谈及他,是因为他出事,我也有难以推脱的责任。”
李景行跟着站了起来,抱臂靠在床舷边,等待对方的解释。
徐栩见李景行还真拿他当嫌疑人了,气极反笑道:“我错在放任他独自一人出去找你。”
“这事儿不简单,徐栩,我必须得问清楚。”李景行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最近的状态也不对。”
徐栩摇头:“我的状态和阿西无关。”
“那是为什么?”
徐栩一屁股坐回板凳上,颓道:“我这样说可能你无法理解,当时在冻库里,我以为我死定了,而你的到来让我热泪盈眶,当然,那种情况我流不出泪。”
李景行感同身受地“嗯”了一声。
“但是,你想也没想,就从我身边跨过去救另外一个人,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我tmd真的瞎了眼才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李景行:“……”
他当时全然没注意到这个顺序,因为徐栩睫毛稍微颤动了一下,他断定有救,就想着要先把情况更严重的人弄出去。
他自认为这个决定没有问题,但在徐栩眼中,他们的感情受到了严重的考验,显然,李景行没有及格。
一个正常人和一个绝望之中的人,思考的方式本就有千差万别,绝望之中的人求生意识强烈,对救援人的依赖性也最高。
可是,徐栩看到的却是,李景行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直接略过了他。
李景行避过徐栩责怪的目光,故作淡定地说道:“现在不是讨论个人问题的时候。”
“个人问题?”徐栩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对方。
“说错了,个人情绪。”李景行立马改口:“好了,你先休息,我出去逛一……”
李景行走得太快了,以至于最后一个字落在了门外。
徐栩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只得气呼呼地躺上床,在睡梦中舔慰伤口……
所有人依然沉浸在上一次的死亡事件的惊恐中,七天时间却转眼即逝。
今天是第五个七天,也是他们在平台上的第十天。
王松一早就找到李景行商议晚上的事情,上次的确出了事,虽说不是消失,但亲眼目睹尸体,真的比消失还惊悚。
今晚预感也不会是个平安夜,早作打算得好。
李景行经过上次的事,还是恍觉自己大意,低估了他们的外敌,没对王松坚持日夜轮岗的事情提出反对,才因疏忽造成了大问题。
这次他显得慎重多了,建议在夜晚停工,让所有人都待在餐厅,以便统一管理。
这个提议被王松迅速否定了,他坚持石油采取不能停,如果被公司知道了,他的饭碗不仅保不住,还会面临巨大的经济索赔。
石油工程可不是一个人说停就能停的,责任人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王松还说到这是上级考验他能否带好团队的时刻,千万不能马虎等等。
李景行觉得好笑,这个技术老宅男真是拿人命开玩笑,比起安全,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前途与领导对他的评价。
关键是,还有没有人对他做出评价都不知道,这已经不能用自私来形容。
这个王松看似老实,实则心藏名利。
李景行眯起眼睛打量着对方,瞳仁犀利,王松顶不住,不自然地挠起了手臂,正准备开口,就听到道士问道:“如果石油管道被堵住了,为了安全,是否要停工?”
“这玩笑开不得,真堵住了,可要封管道口的,不然毒气泄露,大家都会遭殃。”王松摆手,示意李景行不要乱来。
李景行负手冷哼一声,摆出一副笃定的表情:“我不开玩笑,如果你不停,我就让这石油平台报废。”
王松想不到这个一本正经的玄学大师居然上阴招,思索了半天,在对方视线的压迫下终于缴械投降,轻轻地点头:“好吧,我让人用水泥暂封石油管道口。”
李景行这才收回目光,平淡地点头。
“如果这几天晚上不再发生任何事故,就得复工。”王松补充道:“封口需要时间,估摸着怎么也得晚上去了,我作为平台的工程师,还要巡场一次,停工是门技术活儿,容不得散失,只是那个时候夜深人静,我一个人不安全……”
李景行接话:“我会陪你去,但必须尽早。”
王松连忙道谢。
关于停工这个事他还真不能较真,自从阿西失踪事件后,平台上的员工出于一种非常紧张的状态。有几个轮岗没看到真相的还能勉强搪塞过去,但他无法说服大多数人在今天这么特殊的时间段坚守轮岗。
晚上八点,餐厅已经人山人海了。最后一轮封管道的人还在岗位上,晚上11点后就会全部集中在餐厅。
李景行带着懒洋洋的徐栩来到餐厅就忙开了,打完饭又削水果,像在伺候自家的小祖宗。
而徐祖宗摆出一张怨妇脸,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李景行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