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睛没有骗人,应是千岁绿。
长剑断面折射初升曙光,强光照得宿羽眼前一晃,下意识地拎刀平挡推出,角度卡得刁钻奇巧,霎时将袭来的长剑劈成两半!
断剑尖被大力弹开,他偏了偏头,觉得自己听到了断刃掠过耳际切断碎发的声音。
紧接着肋间一凉,宿羽被一股大力掀下了马背。
“嗵”的一声,后背和后脑同时着地,锐利的剧痛割开头脑和意识,内脏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相互挤压,宿羽的视线晃了晃,终于黑了下去。
韦明安从押尾打到殿前,已经气都喘不上来,勉强冲开人墙,终于看见了逼宫的巡防营“叛军”首领。
他深吸口气,下了马,然后半跪下去,强自镇定地摸了摸宿羽的脉门。
宿羽几乎是泡在血里,冷汗打得碎发湿黏黏地粘在额上,肋骨之间却扎着一截断剑。
韦明安下意识地拿拇指蹭了一下,试图拭去宿羽唇角的血迹,然而没有用——宿羽的口唇之中不断溢出血沫,胸脯轻轻痉挛着呛咳,眼睛却仍然很亮,冲着他眨了眨。
手中的脉搏渐渐轻弱下去,韦明安神色一肃,突然高声问道:“是谁指使你们?”
宿羽大概就在等这一句,淡红的嘴唇被划开了一道狰狞血痕,却浅浅一翘,清晰地吐出了话音:“三殿下。”
初升骄阳越过宫墙,明光笔直落入年轻人的眼底,照出了某种近似杏仁的浅色。薄薄的眼皮颤了一颤,缓缓阖上。
最内层的巡防营官兵中,一片愕然传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