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去。”楼展卿打断道,有些厌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吴前不说还好,一说他更觉得闷了。
吴前被强势打断一时也对着楼展卿没话可说,只看着影塍。
影塍看着楼展卿不适的样子不免担心正要拒绝吴前,楼展卿却又说了句,“都几岁了,难道出去一趟还要我陪同吗?”
影塍被刻意曲解了意思,耳朵一阵发红,说不出反驳的话,想了想,解下腰间的水囊递到楼展卿面前。
楼展卿瞥了一眼水囊,看向影塍。
影塍:“若是觉得热,不妨……”擦擦脸。
楼展卿拿过水囊拨开塞子,仰脖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影塍看着楼展卿滚动的喉结发愣,口里也干渴起来。
即便喝了几口也感觉喝了和没喝一样,还是燥热得很,楼展卿把水囊还给影塍,“早去早回。”
“……嗯。”影塍接过水囊小心系在腰间,最后看了一眼楼展卿,与吴前策马离开了。
这眼神……楼展卿暗暗抚了抚心脏,定了定神。
葛其荫在另一辆马车里,见楼展卿一直望着两人离去,又开始嘴贱了,“看来楼大阁主也不是事事都行啊,这马术一项可是习武之人……”
楼展卿正心烦呢,冷冷瞟了一眼几乎把整个脑袋都伸出车窗来的葛其荫,语气冷得要掉渣,“你行你行你最行,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遂用力甩上车帘眼不见为净。
葛其荫被噎了个半死。这不是在说马术呢么?怎么跟太阳扯上关系了??
影塍和吴前策马奔出十几里,直到抵达一处溪流才慢慢停下来。
纵情一番奔腾,吴前只觉畅快淋漓,不禁振臂一呼,一下子惊起一片鸟雀,见此不免大笑,抹了抹额角的汗水,“许久未曾这样活动筋骨了,所幸还未退步。”他浑身都冒着热气,脸颊上布满运动后的红晕。
影塍脸上看不出来,他是背后出汗多的,此时背后已是湿了一片贴在身上。他往日倒是时有策马狂奔的时候,只是这样纯为了游玩嬉戏的纵马是从未有过的,新奇的感觉令他眼里闪烁着晶亮的光。
吴前拿起水囊灌了几口,囊中水已经见底,擦了擦嘴角的水迹,下马到溪流边痛饮一番后把水囊装满水。
影塍见状也拿出水囊,拔开塞子,只是刚抵至唇边就愣住了,耳尖嫣红一片。
吴前转过身来的时候影塍正小口小口抿水。
不知影塍所想的吴前很是赞同影塍这种对水食节约的态度,不过还是道:“何必舍不得这半囊水,这溪水可是甘甜得很。”
影塍拒绝,“我已有水,足以止渴。”
“溪水与这水囊里的水味道总是不同的。”吴前笑道,“小韩难道不想尝尝么?”
影塍低头系好水囊,干脆利落道:“不想。”
吴前细细审度影塍,见他眼神并无变化,只好大大叹了口气,“真是固执啊……”
影塍动作没有一丝松懈,心里却有些奇怪,不过是喝水一事,没有遵循别人的意愿就成了固执么?或许他就是固执吧,不过是他人的想法,于事也应并无影响。
“我应当回去了。”影塍沉默片刻后说。
吴前转头去看他,“才刚到而已,不休息下么?”
影塍摇头,“主……展卿在等我回去。”
吴前:“楼兄弟武功高强,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事,况且,他们过不了多久就到了,何必走这一趟呢?”
影塍远望来处,声音有些轻,似是怕惊扰到什么,“是我想回去了。”
吴前不着痕迹地皱眉,无声叹气,“那便回去吧。”
影塍回去不多时就遇到了后面的大部队,告知众人吴前在前方不远处等候就又回到楼展卿车架旁。
楼展卿一听到影塍的声音就挂起了车帘,这时看到影塍别处乃至脸上都无一丝汗迹背上布料却已紧紧贴在身上,眼神不由幽深灼热。
影塍挺直身躯,唇角微抿似乎在压抑什么。
楼展卿从窗口伸出手并一截皓腕。